雲疏此次穿越,讓所有人擔心壞了,她不僅不小心喝醉了酒,甚至急得連裝備包都沒有拿。
許國強心急如焚,後悔不已∶應該再把她管嚴一點的!
雲疏跌落到另外一個世界,正處於醉酒的高潮狀態,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她還扯著嗓子喊∶老許,老許你人呢?怎麼突然不見了?
回應她的隻有呼呼的冷風,吹得她腦袋更痛。
沒得到回聲的雲疏發覺不太對勁,儘量把眼睛睜到最大,去觀察四周。
她好像看到自己站在兩棵大樹之間,周圍沒彆的人,隻有很遠的前麵才有零星的幾個人,一個二個和她差不多,身子搖搖晃晃,要互相攙扶才走得穩。
雲疏咧嘴∶遇到和我一樣暈了的。
她想要往前麵走,還沒走上兩步,一個踉蹌,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疼得她直叫喚。
她準備站起來,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走到了近處,狀態和她差不了多少,暈乎地問∶小姐,你需要幫助嗎?
雲疏瘋狂擺手∶不需要,我可以。
中年男人的胳膊卻搭到了她肩膀上,貼著她的耳朵說∶不用和哥哥客氣,哥哥扶你起來。
雲疏聞到一股惡臭,不悅地眉皺成川,使大力氣推開他∶你誰啊?我沒有哥哥,我哥哥早去見閻王爺了,你是不是也想去啊?
中年男人醉得渾身癱軟,被她一推就往後麵倒。
雲疏趁機從地上爬起來,扶著路邊的樹快走。
中年男人又靠了上去,這一次更加惡心,摟上了雲疏的腰,說∶乖,和哥哥去對麵的酒店,哥哥會好好對待你的。
雲疏被熏得火冒三丈,伸手將他的雙手鉗製住,利索地反扣到他的後背,再一腳踢到他的後膝蓋窩,讓他狼狽地跪倒在地上。
膝蓋叩擊水泥路麵的聲音異常刺耳,疼得中年男人的酒都醒了幾分,想要反抗,卻悲哀地發現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還不是一個女人的對手,便大叫∶哎呦打人了!打死人了!
打的就是你這個老色狼。雲疏鬆開他手的同時把他推翻在地,對準他連踢帶踹。
雲疏帶著酒意,下手更沒輕重,有一下好像還中了他的子孫根,疼得他原地打滾,嗷嗷哭叫。
動靜漸漸引來了遠處的路人,有人上前拉住雲疏∶小姐,你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這女的太凶了,人家怎麼招惹他了?
徹骨疼痛讓中年男人的酒徹底醒了,他見圍觀群眾正在同情弱者的階段,立馬指著雲疏喊∶
這個女的有病,我看她在這裡摔倒了,好心扶她,她二話不說就打我。
圍觀群眾∶啊?這人怎麼這樣啊?
姑娘,你怎麼好心沒好報呢?
喝醉了酒就能隨便打人嗎?
雲疏站穩身子,搖晃腦袋兩下,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回∶要不是你上來摟我肩膀,摟我腰,還讓我和你去酒店,我會打你?你活該!
此話一出,圍觀群眾風向猛轉,大家夥頓時對中年男人露出嫌惡之色∶我就說一個小姑娘怎麼會隨隨便便地打人,原來是色狼。
這男的太惡心了吧,他是想對人家姑娘不軌吧。
前麵有酒吧,經常有喝醉的獨身姑娘,出過幾次撿屍事件,這種人該打!
我沒有,她誣陷我!中年男人大聲狡辯,衝著雲疏說∶你拿出證據來。
雲疏四處張望,試圖尋找攝像頭,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八成是這裡太偏僻了,是監控死角。
中年男人是前麵酒吧的常客,最清楚不過周邊的布局,才敢說出那種話。
他見雲疏傻眼,挑釁笑道∶沒證據吧?沒證據我可以告你汙蔑!連同打人一起告你,讓你去坐牢。
圍觀群眾∶什麼都要講究證據的,不能隻憑嘴巴說。
我們一來就看到了她在打這個男的,其他的可沒看到。
雲疏聽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腦袋更昏,甩了好幾下才讓自己維持住,不至於往下栽。
她拽著自己的衣擺,突然想到一點,大聲說∶我有證據!
中年男人神經一緊,心想難不成她身上帶了錄音器?把他說的下流話都錄下來了?
卻見雲疏沒有掏出任何東西,隻是張開雙臂,指著自己腰上的衣服布料,和肩膀上的布料說∶你剛才碰到我了,肯定留下了指紋,我們去讓警察做鑒定。
中年男人沒料到她想出的是這個法子,結舌道∶我,我碰到你了又怎麼樣?扶你本來就是要碰到你的。
正常人都知道男女有彆,需要避嫌,你要是單純地想幫我,拉拉胳膊就可以了,摟我肩膀和腰乾什麼?雲疏氣勢洶洶地質問。
周圍吃瓜群眾∶對,這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幫小姑娘報警了,讓警察查。
中年男人慌了,卻仍然咬著牙說∶這個證據不足,不太足!
我這裡有更足的。
人群後方倏地響起了一道高亢的男聲,所有人回過頭去,見一個穿得西裝筆挺,模樣年輕的男人舉著手機走了過來。
雲疏模糊地晃他的外形,下意識地以為是那個可以穿越,擁有琥珀色眼睛的男人,仔細看才知道不是,這人的容貌條件比不上。
中年男人顯然認識他,指著他說∶宋凱,是你暗算我?
宋凱輕笑∶是太湊巧了,我剛好在對麵的酒店吃飯,剛好在和客戶聊這款手機的夜拍功能,剛好在窗戶邊拍到你對人家小姐不懷好意。
去你的剛好。這個女的就是你安排來整我的。中年男人惱怒。
宋凱沒理會他,捏著存有錄像的手機,走向雲疏。
他錄像的角度在後麵,一直沒看到雲疏的長相,這會兒瞧清楚了,不由微愣,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雲疏暈暈地望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那樣看著自己,難不成她臉花了?
正事當頭,宋凱收住心思,說∶小姐,我手裡有充足的證據,陪你去派出所吧。
雲疏聽到證據就點頭∶好。
吃瓜群眾先前就報了警,雲疏很快坐上了警車。
等她抵達派出所,喝完警察遞來的一杯強效醒酒茶後,才有清醒,開始思索這是在哪兒?她都乾了什麼!
她不是在實驗站吃慶祝宴嗎?怎麼會出現在大街上,和人產生了爭執?
她這是又穿越了?
那她又到了什麼樣的世界?怎麼感覺和她的世界差不多?
難不成又是平行世界?但平行世界沒智能機啊。
一連串的問號在雲疏心裡突突直冒,卻暫時一個都顧不上,當務之急是她進了派出所。
她要是真穿到了其他世界的話,她就是一個黑戶!
個黑戶進派出所,不會更麻煩嗎?
好在民警隻是在解決這次的糾紛,看了宋凱給的證據後就對此事有了判斷,雲疏打中年男人屬於正當防衛,中年男人意圖對她不軌,會被拘留幾天。
出派出所的隻有雲疏和宋凱,她走出去,瞧天色全黑,自己一個異世人,身無分文,該去哪兒?
雲疏正暗自神傷,宋凱出聲∶是你嗎?
雲疏茫然,轉頭看他∶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宋凱摸出一個手機,問雲疏∶你認識這個嗎?
雲疏瞧清楚,那不是她上次穿到平行世界,送給男學生的手機嗎?
雲疏驚詫地望向宋凱∶誰給你的這個手機?
宋凱的回答出乎意料∶你給我的啊,在市圖書館門口。
雲疏詫異,她上次給的可是一個十六七的高中生,眼前這個人看著有二十好幾了。
雲疏腦中閃過一種可能,試探性地問∶距離我們上次見麵過去多少年了?
十年啊。宋凱激動地說,整整十年了,我時不時地還會去圖書館,可惜再也沒有見過你,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遇到。
雲疏抿緊雙唇,十年啊……這個世界的流速真快。
宋凱熱心地問∶你住在哪裡?我開車送你吧。''
雲疏小聲地說∶我才來,還沒找到住的地方。
宋凱說∶這個好辦,我正好有套小公寓空著,借你住段時間都沒問題。
這麼好的嗎?
雲疏不可思議地說∶不是吧,我們才第二次見麵,而且中間過了十年,你不怕我是騙子,我都怕你是騙子。
宋凱指指後麵的派出所∶我不是騙子,我從來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不信你可以馬上回去讓警察叔叔查查我。
雲疏沒吭聲,他又說∶至於你是不是騙子,我無所謂,一套房子而已,被騙了就騙了吧。
雲疏瞪大眼睛,真是壕無人性,有錢人的世界觀她不懂。
不過她在這三言兩語中,看到了當初那個十六七歲少年的影子,笑歎∶你還像當年一樣意氣用事。
宋凱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說∶哪裡比得過你啊,你才是一點沒變,十年了,你是怎麼做到外貌一點都沒變的啊?看著隻有二十幾歲,還是說你當初也和我一樣,隻有十來歲?
雲疏無言以對,他們的十年,她隻過了一年不到,當然看不出變化。
前方響起一道聲音∶問什麼年紀啊,大家永遠十八歲。
雲疏和宋凱聞聲望去,一個擁有琥珀色瞳孔的男人正站在街邊,揚眉染笑。
雲疏對於這個男人的出現沒什麼稀奇了,倒是宋凱,被冷不防地嚇了小跳∶你誰啊?從哪裡冒出來的?之前沒看到周圍還有人啊。
是來的有些突然。男人笑著走近,站到雲疏身邊,對她說∶好久不見。
雲疏抿出一個笑,自從上回在恐龍世界一彆,真是過去好長一段時間了。
宋凱見他們兩個的相處,說∶原來你們認識啊?對了,還沒有來得及正式的自我介紹,我叫宋凱,你們呢?
雲疏說了名字後看向身邊的男人,他們也算是打過好幾次交道了,但無一不是行色匆匆,連他的名字都不清楚。
男人淺笑說∶沈辰耀,星辰的辰,耀眼的耀。
雲疏和宋凱淺淺點頭,後者看向雲疏∶我剛剛那個建議怎麼樣?你正好沒住的地方,去我那兒吧?保證安全。
宋凱對於雲疏來說,和陌生人沒有太大的區彆,不敢這樣答應,客氣道∶我喝了酒,頭暈,想散散步。
宋凱∶好啊,我正好想帶你去看看前麵一個地方。
沈辰耀也跟上了他們的腳步,他問雲疏∶你沒事吧?怎麼會在派出所門口?
雲疏搖頭∶解決了。
他們這個臨時三人組,雲疏怎麼看怎麼彆扭,不過她暫時沒多管,繞到繁華的大道,忙著觀察這個世界。
流光溢彩的夜景,喧鬨欣喜的人群從眼中劃過,她終於能切實地體會到這裡當真過去了十年。
路邊再也找不到公共電話亭的蹤跡,大街小巷出現了低頭一族,唯一相同的是,依然看不到戴眼鏡的人。
雲疏故作有意無意地感慨∶這十年的變化真大啊。
宋凱果然接著說∶可不是嘛,十年前,計算機領域剛剛起步,所有人都不看好,但現在不同了,計算機、互聯網、電子行業高速發展,網絡已經是人人離不開的東西了。
雲疏挑挑眉,意思是這個世界在這方麵的發展速度和她的世界差不多了。
十年真是可以改變太多事情。
沈辰耀忽地碰了碰雲疏的胳膊,她轉眼,見沈辰耀指向了斜對麵。
雲疏望過去,一棟高大的建築上有一個巨型屏幕,上麵顯示的廣告上是一個年輕男人舉著一台智能機,肯定是在宣傳手機。
但真正讓雲疏和沈辰耀皆多看一眼的是上麵的男人,分明和身邊的宋凱一模一樣。
當地人宋凱不用才也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咧開燦爛的笑∶那是我,廣告上的手機是我帶頭研發的,董事長覺得我外形還可以,就直接用我做宣傳了。
雲疏收回目光,提取到關鍵一點∶你現在在研發手機?
宋凱提高音量,激動道∶對,這就是我想要帶你來看的,多虧了你當年送了我一部手機,那是你研發的嗎?在當時絕無僅有啊。
雲疏不方便說∶額,秘密。
宋凱便沒再多問∶總之特彆感謝你,那部手機不能使用,我把它拆了很多次,研究裡麵的結構,再學著自己做,花了整整三年,終於做出來了第一台智能機,又很幸運地遇到了賞識我的人,就是我現在的董事長,他給我投資,讓我繼續研發,我才有今天的成就。
雲疏當初給他那部因穿越報廢的智能機,隻是想還他送自己眼藥水的人情,沒曾想一個無意之舉,竟然影響了他,波及了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
果然啊,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蝴蝶效應不是吹的。
宋凱滔滔不絕∶雲疏,雖然我們隻有一麵之緣,但你也知道,當年我癡愛計算機,卻得不到一點認同,連最親的老媽都一直否定我,隻有你告訴我可以,還給了我手機做研究,這些年我一直把這部重新組裝好的手機帶在身上,想找到你,想要好好地報答你。
雲疏遙望前方的巨幅廣告,再看看麵前的人,彎起嘴唇∶還是你自己有本事。
宋凱嘿嘿笑過說∶你就是我的知音,彆再懷疑我居心不良,我提供的地方絕對能住。
天色不早,一直在外麵浪著不是辦法,雲疏考慮一番,除了他的提議,隻能睡大街了,住酒店都是要身份證的,她一個黑戶。
雲疏戒備心打消小半∶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正好找不到機會感謝你,你當年對我的影響太大了。宋凱又一次說。
始終默默聽他們前因後果的沈辰耀出聲∶我也不知道住哪兒,可以加我一個嗎?
宋凱疑惑地望向他∶你也沒地方住?
沈辰耀瞥向雲疏∶對啊,你應該懂吧?
雲疏當然懂,他們都是穿越來的,要是能立即在這個世界找到住的地兒,才是奇了怪了。
雲疏對上他琥珀色的眼睛,想著之前在恐龍世界,他又是給她食物,又是給她武器的,欠他一個大人情,再加上還有問題要問他,轉頭對宋凱說∶加他一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