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說∶皇兒國事繁忙,無事的話就回去批閱奏折吧。
皇上沉沉地舒了一口氣,說∶兒臣是來同父皇說下個月大壽的事情。
雲疏看向太上皇,聽到他回∶隨便,我無所謂。
皇上還想再開口,太上皇道∶行了,你不就是來看他們兩個的嗎,你也看到了,我們相處得很愉快,你安心回去吧。
皇上再盯了雲疏和沈辰耀幾眼,不得不說∶兒臣告退。
皇上一步三回頭地往外麵走,看到雲疏和沈辰耀正熱情地給太上皇夾菜,太上皇嘴角的笑意就沒下去過,稍稍安了點兒心。
雲疏瞧皇上走出院子,問太上皇∶您下個月生辰嗎?提前祝您生辰快樂,壽比南山!
提什麼前?太上皇指指她和沈辰耀,下個月你們都要來哈,人多熱鬨。
雲疏和沈辰耀沉默了,他們下個月.…不知道會在哪裡。
雲疏玩笑道∶老爺子又和我們說笑了,您的壽辰一定是普天同慶,還擔心不熱鬨?
太上皇又把涼茶當酒喝∶那不一樣,不一樣。
雲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默默垂下頭吃菜,一向話多的沈辰耀也不知道如何措詞。
對於突然穿越,突然闖入一個世界,他們有太多無可奈何。
太上皇發現他們不對勁,放下茶盞∶行了,來得了就來,來不了我就當你們還是惦記著我這個老頭子的。
雲疏和沈辰耀齊聲∶一定惦記!
兩人這回在古代世界待的時間算是比較長的了,又在竹園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都還在。
雲疏閒不住,想再去看看彆的典籍,和太上皇說一聲,便背上裝備包,和沈辰耀出竹林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走出竹林沒多久,雲疏注意到前麵經過的一個宮女挺麵熟,和她的臉很像。
雲疏想都不想地喊∶那位姑娘。
宮女停下匆匆腳步,轉身給他們行禮,詢問有什麼事情。
雲疏跑到她麵前,盯著她白皙的臉蛋瞅了又瞅,心頭湧上失望,眼前人側麵和她是有幾分相似,但是正麵就不太像了。
雲疏對宮女說∶沒事,你去忙吧。
宮女走遠後,沈辰耀問∶你是把她認成了平行時空的你?
我看側麵有點像。雲疏回。
她轉望四周,歎口氣抿了抿唇∶也是,每個世界都有人找過她,有些還找了很久,他們都找不到,怎麼可能被我輕而易舉地碰上呢。
沈辰耀知道她仍然認定那些故事中的人是平行時空的她。
穿越這件事太蹊蹺了。雲疏感歎完對上沈辰耀的視線,更加奇怪,你說我們兩個怎麼就總能輕易遇上呢?難不成是穿越者之間的牽扯?
話語的尾音還在,她就感覺到了要穿走的征兆,困倦讓她的身子發軟,不受控製地往地上栽。
沈辰耀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讓她靠在身上,在她意識徹底渙散之前,說∶我願意理解為這是上天的指引。
雲疏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儘量豎起耳朵,感覺到他貼近了自己,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空靈得不真實∶
我們終會相遇。
雲疏回到實驗站,睜開眼睛,靜靜地在床上躺了好久,耳畔回蕩的全是沈辰耀那句我們終會相遇。
終會相遇?
是啊,好幾次的穿越,橫跨空間和時間,他們總是能遇見彼此。
等檢測數據過關,許國強推門進來,雲疏才回過神,坐起身,伸著懶腰笑∶終於回來了。
許國強多了解她,一眼瞧出她不對勁,坐到旁邊問∶又遇到什麼了?
這一趟古代世界之旅,可以用有驚無險形容,雲疏回憶得還算輕鬆。
直到提及沈辰耀猜測故事中的主角都是雲疏本人時,她收住了笑意,認真地問∶老許,你怎麼看?
許國強挺直了身板,鎖著眉頭沉默好久,說∶我有點站沈辰耀的說法。
雲疏的神情更加凝重∶為什麼?
許國強解釋道∶第一點,我一直覺得你突然會穿越不是巧合,天底下本來就沒有幾件事是巧合的。
雲疏讚同∶這點我同意,我會穿越肯定是有原因的。
許國強說∶第二點,你正式開啟探索式穿越之前,學東西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不正常。
這始終是縈繞在他心頭的一個謎團,讓他糾結到此時此刻。
提升能力期間,老師們誇讚她是天才的聲音再度回蕩在雲疏耳畔,當時她沒有多想,純粹當自己的天賦好不容易被挖掘出來了,現在換個角度想,是有很大的問題。
雲疏思考許久,串起前後因果關係∶如果說那些世界出現過的人真的是我本人的話,那我一定是很早以前就穿越過,而我在那一次次的穿越中學會了很多,所以我再進行學習,才會易如反掌?
許國強頷首∶假設成立的話是這樣的。
雲疏的聲音大了些∶那我的穿越也不是和平行時空的自己有牽扯,而是我本人和那些世界有聯係。
許國強∶根據你每一次遇到的事情看,估計是那些世界的人在找你,所以你再次回去了。
雲疏怔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問出了沈辰耀關心的那個問題∶我為什麼沒有那些記憶?
許國強無法作答,說∶這些隻是我們的猜測,一切都要在你真的曾經去過那些世界的前提下。
雲疏沉默地垂下腦袋,腦子裝了一團亂麻。
許國強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不通就不想了,先好好休息。
雲疏輕輕點了點頭,在許國強出去後,去泡了個澡。
她躺睡在浴缸中,緊閉雙眼,思緒瘋狂旋轉,全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最後猛地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問出∶我是誰?我到底來自哪裡?
這兩個問題,不止她在問,外麵的不少人也在問,許國強上報給顧芳,顧芳考慮後下令∶再次徹查雲疏。
雲疏被接到實驗站來前一晚,她的身世背景和成長經曆就被調查了一個底朝天,是全誘明的,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又對她進行了詳細的調查。
結果和第一次沒有任何出入,她就是雲爸雲媽的親生女兒,在她普通的成長過程中,沒有發生過任何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一直到她發現自己會穿越。
雲疏聽到這些報告,比任何一個人都淡定,她的記憶早就給她透過底了。
看來是個難解之謎咯。雲疏輕笑。
許國強瞧出她其實很想搞明白,寬慰道∶會弄清楚的,時間問題。
雲疏笑著點頭,故作輕鬆道∶我去射擊室了。
後麵一段時間,雲疏的情緒都很平,按安排表過每一天。
她聽到了不少關於她此次去古代帶回來的事物的檢查結果。
根據她手機上的照片,那些記錄了古代手工業的典籍讓幾位考古學家初若珍寶,尤其是上麵描寫的玉雕技巧,說是有兩種早已失傳,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再看到書籍描述術。
而關於沈辰耀,許國強再讓人根據照片去尋找了,結果和對雲疏的調查一樣,無果。
但他給雲疏的電力防護衣有大作用。
雲疏上次回來描述過這種衣服,專家們正在加緊時間研製,眼下有了實物,研究得更加速度。
沒多久,雲疏就聽說他們攻克了核心技術,複製不是太大的問題。
負責陪伴雲疏,關注她心理健康問題的工作人員講到這裡可激動,說∶
這樣防禦一流的衣服,以後肯定能用到很多地方,比如警方,比如我們的日常生活,防狼噴霧都要靠邊站了,穿上了它,誰還敢意欲不軌?
雲疏的興致不大,因為這些全部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淺淺地抿起嘴唇,簡單地和工作人員聊了幾句,就回房間了。
她窩在沙發上玩手機,追了幾集電視劇,點進新博,刷出好幾條明星的八卦,忽地看到一條關於維和部隊的消息,沒有來得及細看,外麵傳來了歡呼聲。
雲疏奇怪,開門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國強帶著滿臉笑意朝她走來,她先問∶什麼研究成功了嗎?
許國強聲音高亢∶糖丸!
聽到這個名字,雲疏露出了近期以來最舒暢的笑容,情緒被調動起來∶血癌可以醫治了?
不等許國強回答,實驗站的其他工作人員紛紛湧過來,大家七嘴八舌地說∶
雲疏你說得沒錯,專家剛才確定的我們已經有能力控製造血於細胞的惡性增生了,我們戰勝血癌了。
血癌,又稱白血病,每年不知道要帶走多少人的性命,其中部分還是幾歲的兒童。
但在此時此刻,人類和血癌的博弈出現了一個急轉彎,它不再讓人隻能哀歎。
其他人∶我們今天攻克了血癌,明天就可以攻克其他癌症!
沒錯,我相信總有一天,癌症不會再讓我門聞風喪膽。
雲疏臉頰上的笑意越堆越多,我也相信。
大家歡騰了好半晌,許國強退到角落默默地看,嘴角的笑也沒下去過。
直到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喂。
伴隨著他接電話的時間越來越長,他臉上的笑意漸漸冷卻,最終徹底消失。
雲疏隔著歡呼的眾人注意到他,擠出去,關心∶老許,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