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婆婆聲音愕然而止,他兒子居然敢反駁她了,真是有了媳婦不要娘。
……
幾天後,徐長生被大祖父接回徐家村。
他完全不知道,他留下的一道算術題在國子監惹下了多大的風波,連國子監博士都親自上東宮,去問太子殿下那魔鬼一樣的算題何解。
隻是,李承乾哪知道答案啊,正氣得牙癢癢地嘀咕,“一個小破孩居然難倒了整個國子監,這事要是傳出去,整個國子監估計都沒臉見人。”
不過他也好奇,據他所知,大儒徐文遠並不擅長算學,這麼刁鑽古怪的題應該不是出自大儒徐文遠之手,那麼這題,那小破孩哪來的?
和那首詩一樣是個迷啊。
還有就是,王家現在,每天都有女子上門找徐長櫻,其中不泛一些貴女,王家婆婆又高興又氣,高興是她們王家居然和一些功勳世家開始有接觸了,氣的是來的都是找她媳婦談論詩詞,她插不上話。
況且,她怕這些貴女說她苛刻兒媳,傳出去王家名聲不好聽,硬是心疼地花錢又買首飾又買衣服送過去。
唐朝當官,小官或許無所謂,但大官都是要看風紀家風的。
所以,徐長櫻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她以前手上是一分錢也沒有,錢全是婆婆把持,連出去參加詩會的銀子都沒有,她的才情名聲才淡了下來,現在出個門,她婆婆還得主動支點錢。
徐長生回到徐家村,第一時間就跑去找大白,大白已經把他的茅草屋當成新窩了,每天出門後都會自己回來。
他那隻兔子,長柏哥兒每天幫他喂著。
沒想到出去幾天,他居然有點想徐家村了,也是奇怪。
徐長生一回來,徐家村的人那個熱情,他如果要挨個打招呼,估計都忙不過來。
徐家村雖然還是窮,但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不再暮氣沉沉,他們至少不用擔心這個冬天餓死人了。
大祖父將村裡所有錢都拿出來買黃豆生豆芽,每三天就去長安城賣一次,每次都被搶售一空。
徐家村的人對未來的生活有了盼頭,精神狀態自然和以前大不一樣,有的人晚上看著豆芽都能笑醒。
不過,徐長生不高興了,因為桌子上都是豆芽,他吃得都快吐了,嘴巴裡沒個味道。
“什麼時候能吃上肉啊!”徐長生看著桌子上的炒豆芽唉聲歎氣。
大伯娘好笑,“等開春了,我去買幾隻雞仔來養,等雞仔長大了就能吃了。”
大伯娘算得可精了,以賣豆芽的速度,等一開春,她琢磨著也能買上幾隻雞仔。
徐長生聽著都覺得有種望眼欲穿的感覺,還得等雞仔長大才能吃肉?天哪,叔叔可忍嫂嫂也不能忍。
徐長生騎著大白,開始在村裡到處轉悠,彆說,還真被他看到了一點希望。
於是跑去找到長柏哥兒,“想吃肉不?”
現在村裡的大人都忙著賣豆芽,才沒空理他們小孩子。
長柏哥兒舔了下嘴唇,“大冬天的,哪來的肉吃?雞都養不活,都凍死了,長安城裡倒是有羊肉賣,可是太貴了。”
羊肉?
徐長生也舔了下嘴唇,但大祖父應該舍不得買。
還是得靠自己,拍了拍胸口,“跟著我,有肉吃,就是缺了點人手,我一個人弄不了。”
於是,長柏哥兒跑去叫人。
結果村裡的孩子聽說跟著他有肉吃,隊伍變得好大。
一大群孩子,浩浩蕩蕩地跟著一個騎著老虎的孩子向山下走去。
沒走多久,就到了一處河流,這條河環繞著整座大山,這麼看來,徐家村還算山清水秀,地理位置不錯。
河流上都結了冰,依稀能聽到冰層下麵水流的聲音。
徐長生觀察了一下,然後小手一揮,“孩兒們,現在給我在冰層上開一個洞,小心彆掉進去了。”
喊完自己就咯咯地笑,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帶著一群小妖巡山的山大王。
在冰層上開洞其實也不簡單,但難不倒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孩子。
“乒乒乓乓”地一陣亂敲,砸開臉盆那麼大一個洞。
長柏哥兒跑了過來,“然後怎麼弄?”
徐長生隻說了一個字,“等!”
然後又加了一句,“彆讓洞口給凍上了。”
現在雪大,如果不管的話,那洞口很快就會被凍上。
長柏哥兒以為自己聽錯了,等?
正要詢問,就聽到一群尖叫。
還以為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了,結果一看,就看到一條魚從那個洞口跳了出來,真的,就那麼自己從洞裡麵蹦了出來。
“魚!魚!”
一群孩子興奮得驚呼。
長柏哥兒下巴都掉地上了,“仙……仙術啊!”
徐長生本來還挺高興,結果長柏哥兒一句仙術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仙術啊,不過是河流長期冰封,下麵缺氧,這樣突然打一個洞,缺氧的魚當然往上麵跳了。
徐長生心道,不行,村裡的大人思想固化,怎麼講也講不通,一個生豆芽的技術都能扯上什麼仙術。
可這些小孩子不同啊,最容易接受新事物,他得為科學正名,什麼仙術啊,簡直就是對他一個科研人員的羞辱。
不過現在,他還是抓緊時間抓魚吧,來的人有點多,一兩條哪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