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十六叔在全力打造石磨,而其他人,拿著個大棒槌,炒好了豆子就放石臼裡麵搗。
徐長生都說了,等兩天石磨打造出來了就不用這麼麻煩。
隻是這些人愣是不聽,還是一個勁搗。
“長生,我們自家搗,不費什麼力氣的。”
他們怎麼停得下來,那可是油啊,看著那油一滴一滴的滴下來,他們巴不得多榨點油拿去賣,窮怕了。
徐長生撅撅嘴,你們愛搗搗吧,看著他們歡天喜地的樣子,估計也勸不下來。
落後的生產力啊。
徐長生找到一位要去長安的伯伯,讓他幫忙將信送去國舅府。
然後就回到自己的茅草屋。
他這幾天有些冷落了大白,得好好安慰一下。
一進屋子,大白就撲了過來,一把將他塞到了厚實的皮毛下。
哎呀,大白太粘人了。
徐長生往外麵爬,但又被大白塞了回去。
徐長生:“……”
好吧,他就抱著大白睡,暖和,眼睛笑眯得跟月牙一樣。
幾天後,十六叔打了好幾個石磨。
一群人又圍過來看稀奇。
以前還隻是離徐長生近的叔叔嬸嬸過來看,現在連住得遠的,也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不就是一個石磨嗎?怎麼跟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
徐長生騎在大白背上,最近大白太粘人了。
“長生,這個石磨是怎麼用的?”有人忍不住問道。
徐長生打著哈欠,小胖手放在嘴巴邊哈著白氣說道,“十六叔知道怎麼用!”
他這小身板可拉不動石磨。
打造的石磨比較大,因為一個村子的豆子要磨,小了沒用。
十六叔還有些愣神地看著徐長生,說實話,他打造石磨的時候也沒想過有這麼大作用,以後村裡的石臼估計用不上了。
十六叔見所有人看著他,趕緊舀了一大碗炒好的豆子倒進磨心,然後推動著把手轉圈。
徐長生在一旁解釋道,“將豆子倒進磨心,然後推動石磨就好,村裡不是有一頭老黃牛嗎?以後用它拉磨就可以了。”
可憐的老黃牛!
石磨打了好幾個,一頭牛肯定是不夠的,還得有人推。
不過看這些叔叔嬸嬸躍躍欲試的樣子,一點也不介意。
先就這樣吧,反正大祖父肯定舍不得買牲口。
“你們看,石頭縫裡出東西了,是豆子,好細……”
十六叔又加了不少豆子進去。
“比我們搗的細多了,而且好快。”
“哇,喂豆子進去,吐出來的變成碎粒了。”
徐家村的孩子給石磨取了個名字,吃豆子的石頭妖怪!
徐長生:“……”
封建迷信,那就是個石磨。
村子裡的人將豆子都集中在一起,然後齊心合力開始磨豆子,榨油。
整個村子都飄出一股豆香。
大祖父高興地安排著,“我們先榨一些,賣了以後再買豆子回來。”
油被裝進了竹筒裡,竹筒就在後麵大山砍的,不要錢。
一竹筒油大概一斤,賣價一百二十文,比動物油便宜多了,但其中的利益……
徐長生笑眯眯地,不可說不可說,大祖父黑著臉,有辱斯文,怎麼能賣這麼貴,不過大祖父拿著竹筒摸個不停,可見他多喜歡。
……
很快到了去長安城賣油的時間,徐長生沒有去。
因為大白一個勁粘著他,大白進不了城啊。
徐家的孩子倒是去了一大堆,他們得跟去算賬,走一路,算盤刷刷地響一路。
長安城今天注定是熱鬨的一天,一種叫“徐家豆油”的竹筒油風靡了整個長安,供不應求。
能不風靡嗎?雖然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油,但無論是它的價格還是濃鬱的油香都讓人無法拒絕。
長安城的居民生活是比較優渥,但這漫長的冬天還是對他們有些影響,特彆是糧食價格的暴漲,一天高過一天,能省則省的道理他們懂。
再說這油可一點不比他們以前用的油差,那香味甚至更甚,將油倒在鍋裡熱一熱,一條街都能聞到。
不少人還一個勁打聽徐家的油怎麼賣這麼便宜,把一輩子兩袖清風的大祖父臉都臊紅了。
要是讓他們知道這油的本錢,徐文遠覺得他要在史書上留下恥辱的一筆。
其他的徐家村人可不管,收著錢,笑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下一次他們再多榨點來賣。
油很快就賣完了,徐文遠提了幾竹筒油去看孫女徐長櫻。
徐長櫻看著手裡散發出濃鬱香味的油,表情一愣一愣的,徐家村什麼時候這麼優渥了?
徐文遠一笑,“都是長生鼓弄出來,我們這次來長安就是賣油,這孩子是我們徐家村的福星啊。”
“……祖父,賣油和以前賣豆芽不同,終歸得有個固定的鋪子,你就將我那鋪子拿去用吧,反正空著也是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