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一如往常的起床、做飯、吃飯、拆卸帳篷、重新打包行李。
昨天夜裡是難得清靜無事的一夜,清靜得令人有些不太適應,總感覺就像是夏日雷雨前的池塘。
直到早上依然如此。
張子安打著嗬欠把東西收拾進背包,雖然昨夜無事,但他還是總醒,睡著睡著就莫名其妙地醒了,半抬起腦袋傾聽著帳篷外的動靜,過了十來秒,腦袋才又如釋重負地落回枕頭上。
“是不是有些太安靜了……”理查德咕噥道。
“你說啥?”張子安沒聽清楚。
理查德狐疑地轉動小黑眼珠環顧四周,“本大爺是說,你這個白癡沒覺得有些太安靜了嗎?”
“你指什麼?”他手裡忙著,抽空掃視一眼精靈們和鹿群,都很正常。
理查德罕見地收斂了輕佻的語氣,“周圍怎麼連一隻鳥都沒有?彆說鳥了,今天早上連一聲鳥叫都沒有聽見,難道你這個白癡不覺得奇怪?”
張子安還真沒注意這事,聞言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側耳傾聽。
紅木森林公園裡的樹木以紅木為主,其他樹木比較少,因為紅木長得太高,其他樹種很難與其爭奪陽光。
粗壯高大的紅木,每一棵的枝葉都如重重傘蓋般覆蓋了一大片範圍,這就導致行走在森林裡,明明能聽到周圍有不絕於耳的鳥叫聲,卻連一隻鳥都看不見。
而現在的情況,是連一聲鳥叫都沒了。
張子安每天像蝸牛一樣背著沉重的背包,還要時刻留意附近的動靜,以防突發的危險,沒有太多的閒心去注意鳥叫不叫……不過回想起來,好像早上睡過頭的時候,有被鳥叫聲吵醒過。
理查德這麼一說,他專注地聽了一會兒,確實沒有聽到鳥叫聲,這在茂密的原始森林深處很不尋常。
“是不是太早了,夜間活動的鳥剛回窩裡歇著,白天活動的鳥還沒有離窩吧?”他提出一種可能。
理查德不屑地用鳥喙搔搔羽毛,“說你白癡你還真要表演犯傻,你以為鳥的活動跟人類上班一樣,可以精確到用996這三個數字概括?”
張子安:“……輪不到你來鄙視吧,而且我早已從996中解脫了。”
其實他知道它說的有道理,他給出的理由很牽強。
“再沿路觀察一下看看吧,沒必要急於這麼早下結論。”他說道。
理查德不服氣地叫道:“敢質疑本大爺的觀察力?你這個白癡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本大爺晚上雖然看不見,心裡可敞亮著呢!不要用眼觀察,要用心觀察,懂嗎?”
張子安很少能從它嘴裡聽到這麼有哲理的話,心裡還挺認同的。
理查德不等他回答就自問自答:“不,你不懂,你隻會用ass眼觀察世界。”
張子安抄起登山杖想抽它的時候,它已經飛到更高的樹枝上自鳴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