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們這樣的被可疑教條洗腦的亡命徒,也許不怕有形有質的東西,就算fbi特警來了,他們也敢真槍實彈地乾,但隻要是有神論者,都會自己恐懼的東西,特彆是幽靈和魔鬼。
他們被世華那虛無縹緲又直擊心底深處的歌聲嚇得六神無主,粗重的喘息聲像是行將就木的老年人。
堅定的無神論往往無法理解這樣的恐懼,他們聽到夜半歌聲也許同樣會害怕,但不會害怕到這種程度,因為他們害怕的人,而不是鬼。
“彆慌!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守衛們的頭目強自鎮定,對其他人喝道。
最害怕的是白天那五個劊子手,是他們親手把梅根拋入的大海,對她臨死前那絕望而憎恨的眼神記憶猶新。
“不!不!老大!肯定是白天那女的!我聽懂這歌聲了,她是在詛咒我們!錯不了!她想回來掐死我們,再把我們拖進海底……或者直接把我們拖進海底活活淹死!”
這五個人體若篩糠,不住地後退。
“胡說八道!有李天師在此,孤魂野鬼焉敢作祟!”頭目嗬斥道,其實他自己也很心虛,因為這歌聲實在太過詭異,怎麼想也不像是人類能唱出來的。
“你們幾個,跟我來!咱們劃船過去看看,無論是誰在那裡裝神弄鬼,我都要把他剝皮抽筋!”頭目命令道。
碼頭上停靠著幾艘木質小船,用麻繩拴在木樁上,隨波飄蕩。
他們也有現代化的遊艇,不過遊艇此時不在,前往舊金山購買生活物資了——那些農夫們做牛做馬吃糠咽菜,因為按照李天師的教導,他們前世有罪有業,今生這是在為前世還債,而守衛們以及李天師和神使他們當然不能跟著一起吃糠咽菜,畢竟他們都是十世善人級彆的,前世沒罪沒業。
沒有遊艇,他們隻能劃小船去海上看個究竟。
聽到這個命令,守衛們都有些腿軟,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劃小船去接近索命的冤魂,這不是找死嗎?
“老大,要不咱們就當沒聽見,或者明天天亮後再去吧……”有人提議道,並且得到其他人的一致擁護。
“放屁!這樣的陰天,離天亮至少還有十個小時!就這麼讓她唱一個晚上?驚動天師和神使,你我誰擔待得起?”頭目吼道。
其他守衛被訓斥得啞口無言,被女鬼索命與得罪天師神使,很難說哪個後果更可怕。
如果是陸地上的女鬼,還可以請神貓派貓去探查,但海上的事,隻能他們這些炮灰出頭了。
沒辦法,他們隻得硬著頭皮解開小船,分成幾組,各自駕駛著小船向海灣入口方向劃去。
五大三粗的他們現在卻像是弱不經風的大姑娘,劃船的時候出工不出力,都想著讓彆的船先行一步,自己的船落在後麵,若是出了危險想逃跑也容易一些。
每艘小船上都有一個人趴在船頭打著手電,瞪大眼睛望向前方。
離歌聲來源越來越近,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全是汗,心跳快得像是心臟病要發作了,生怕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但是怕什麼卻偏偏又來什麼,有人的手電光突然在海麵上照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嚇得大叫一聲,連手電都掉進了水裡。
他看到海中確實有一個女人,問題是這個女人並不是坐在另一艘船裡,也不是在浮在海麵遊泳,而是……上半身挺直地露出海麵,披頭散發,冷冷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