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看完了這條新聞,這才注意到新聞發布時間是2009年,是一條很老的舊新聞了。他退出瀏覽器,望著車窗外飛速後掠的景物,怔怔地有些出神。當時那個4歲的小女孩,如今已是青春年華的少女,她的肺炎與哮喘是否已經痊愈了,又是否留下了後遺症?最重要的是,她是否已經擺脫了鴿子對她留下的陰影,重新迎來燦爛的陽光呢?
他覺得這是很有可能的。那時她隻有4歲,小孩子善於遺忘。善於遺忘並不是壞事,為了向前走下去,有時候需要忘掉一些過於糟糕和可怕的記憶。
張子安看向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郭冬嶽,從後排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他雙目緊閉,臉皮繃得很緊,看不出他此時是什麼心情。他的母親也正在遺忘,隻不過她是無差彆遺忘,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全都會遺忘,而且是不可逆轉地遺忘。
嗚嗚——
伴隨著哨音,鴿群再次從他們頭頂上,掠過,沐浴著初升的陽光,令人油然而生對自由的向往。
“真討厭!”jamie小聲嘀咕著。
“啊,我不是在說你!”她向張子安道歉,“鳥糞又落在車上了,好氣啊!”她指著前擋風玻璃上一坨白中透青的粘稠之物說道。
張子安笑了笑,“挺倒黴啊。”
“誰說不是呢?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群鴿子好像總在咱們頭頂上飛來飛去,一直不離開,是不是你們誰身上帶著好吃的呢?”她開玩笑地說道。
“反正我身上沒有。”張子安拍了拍兜,以示清白。
“哈哈,也許是我今天新換的香水有奇效呢!”她爽朗地笑道。
為免誤會,她快速一指放在中控台上方的一個小瓶子,“不是我身上的香水,是新換的汽車香水。”
“哦。”張子安配合地笑了笑。
天上的那群鴿子似乎終於放棄了對他們的追逐,盤旋數次之後便一個大回轉,悠揚的哨音漸行漸遠,向著它們來時的方向離去。
張子安回頭凝視著它們的軌跡,直到它們消失於視野的儘頭。
“對了,那個鳳鳴鳥舍有鴿子麼?”他再次回歸正題。
她想了想,不太確定地回答:“好像沒見過鴿子,那邊最多的是鸚鵡,各種鸚鵡,花花綠綠的,讓人看著眼暈。”
郭冬嶽睜開了眼睛,“牡丹鸚鵡有沒有?”
“額……”她快速瞟了一眼郭冬嶽,自從上車以後他就沒說過話,這個男人像是個帥大叔的預備役,而且有一種憂鬱的氣質,應該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隻是為什麼剛才一直沒有注意他呢?
“抱歉,我對鸚鵡的種類不了解,分不出什麼是牡丹鸚鵡。”她歉然說道,同時心中猜到了這個人是正主,後排那個寵物店老板不是他朋友就是被他拉去幫忙的。
郭冬嶽重新閉上了眼睛。
jamie吐了吐舌頭,似乎明白了原因,這個男人雖然帥氣,但存在感挺低的,給人的感覺很冷。雖然這種又帥又冷的男角色在裡很受歡迎,有段時間她也曾經迷戀過,但是在現實中……果然不是她的菜。
“你們既然是去買鳥,應該比較清楚吧?”她對著前方說,“我以前也載客人過去那邊買鳥的,那些客人說的專業術語我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