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從外麵觀察鳳鳴鳥舍時,以為鳥舍內部是一個整體,然而跟著衛康教授漫步其中,才注意到並不是這樣,內部其實是隔斷開的,用以劃分不同的鳥種。他們此時所在的這個區域,就全是鸚鵡。
“衛教授!注意關燈!”
耳畔傳來一道沙啞而呆板的聲音,張子安他們側頭看去,一隻跟理查德很像的非洲灰鸚鵡就站在枯枝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們——雖然外形很像,但眼神遠沒有理查德靈動。剛才那句話,大概就是它說的。
衛康笑著指了指它,“這是我們這裡最調皮的一隻灰鸚鵡,相當聰明,員工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思聰’。它聽到其他員工在下班時會說‘注意關燈’,就學會了。”
“你好!上班彆忘了刷臉!”它又說道。這些話一聽就是它從員工們那裡學來的。
如果沒遇到理查德,張子安想必還會感到驚訝,然而此時他隻是禮貌性地笑了笑,又隨口附和幾句。因為這隻鸚鵡的嗓音跟人還有很大區彆的,既粗且啞,隻能勉強分辨出它在說什麼。
“他店裡有一隻更聰明的鸚鵡。”郭冬嶽突然說道。
“啊?”衛康一愣。
“而且說起話來簡直跟人一樣。”郭冬嶽又補充道。
張子安感覺衛康的目光驟然變得灼熱無比,心裡暗罵郭冬嶽多事,連忙解釋道:“不不,我那隻鸚鵡隻是一般聰明,說話也不利索。”
郭冬嶽不理解他為何如何謙虛,這跟他認識的張子安可不太一樣啊。
張子安是有苦難言,光是一個菲娜就讓衛康像著了魔一樣,如果再多一隻巧言善辯的灰鸚鵡,估計衛康就會徹底發瘋。
想到菲娜,他回身看一眼。菲娜邁著優雅的步伐跟在後麵,不時地以高傲和矜持地目光掃視著周圍飛翔的鳥雀,仿佛在巡視它的領地。
雪獅子寸步不離菲娜的左右,若是有哪隻不開眼的鳥飛得太近,它就極快的速度擋在菲娜的身前,將其驅離——這倒是有個好處,剛才那個女司機jamie自述來鳥舍玩的時候被空中落下的鳥糞襲擊過,弄得身上又臟又臭,而由於有雪獅子在,張子安他們沒有受到這個困擾,始終保持著衣著的整潔和乾淨。
郭冬嶽認真地聽著衛康的講解,隨著衛康的手指移動視線,尋找母親以前養過的那種牡丹鸚鵡。張子安的注意力則放在鳳鳴鳥舍的布局上。鳥舍裡每隔三五步遠,就會有一株光禿禿不剩幾片枝葉的枯枝栽種在地上;作為天花板的玻璃穹頂下,掛著長長的仿真藤蔓,儘力營造出野外的氣息;至於供鳥類棲息的擱板和握杆,更是隨處可見。
“衛教授,這裡既然是散養,又為什麼準備了許多鳥籠?”張子安指著通道兩側眾多的鳥籠提出疑問。
衛康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供它們相親、睡覺和繁殖時用的,免受打擾。”
張子安正要放下手臂,一隻綠色的鸚鵡撲騰著翅膀落在了他的小臂上,顯然是把他的胳膊當成了握杆或枯枝。他頓時僵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它趕跑,萬一它在胳膊上拉屎怎麼辦?這件衣服還算是新的,剛穿過兩次。
“衛教授……”他停下腳步,招呼前麵的兩人。
衛康回頭,看到這隻鳥時嘖嘖稱奇,“你的運氣可真好,怪不得能在大街上撿到原始埃及貓……這是極罕見黑領牡丹鸚鵡,主要分布在非洲南部,即使在這間國內排得上號的鳥舍裡也僅有這麼一隻,是呂總托關係從國外弄進來的。另外這種鸚鵡相當膽小,能主動飛到陌生人的手上是很少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