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雲:世間未聞鳥解語,皆因不解其中意。
張子安在今天之前,曾以為這句話中的“解”字,是“理解”的“解”,如今才知道自己還是太年輕太膚淺了,其實是deg的“解”,解碼的“解”,將語言分解的“解”。
他還是低估了理查德,“解碼語言”比單純的“理解語言”高得不知道哪裡去了,已經反本溯源,接近於語言的本質了。
聽到理查德把人類語言、動物語言和計算機語言並列而論,張子安相當吃驚,不過轉念一想很有道理。
動物語言先放在一邊不管,人類語言無非是一些固定的發音在既定規則的限製下組合而成,與計算機語言沒有本質的不同,這就是解碼與編碼的基礎。如果解碼與編碼也要分個高下,那就是解碼更難一些——如果說編碼是聚沙成塔,那麼解碼就是對語言進行逆向工程,把塔很小心地還原成一粒粒沙子,這需要精確了解每一粒沙子的形狀和位置。
“那你也會計算機語言?”張子安好奇地追問。理查德所說的這些東西,比如deg和eng,顯然是計算機和電子通訊方麵的專業術語。如果理查德精通計算機語言,那他還開什麼寵物店啊?直接拿刀架在它脖子上,讓它當黑客去黑進銀行係統,先定個小目標,轉賬1個億過來!
“不會。世間的語言多如晨星,與其泛泛而學,不如精研其中使用較廣、比較重要的一些。”理查德猜出了他的想法,揚起一隻鳥爪,“再說了,就算本大爺會計算機語言,難道你指望本大爺用爪子敲鍵盤?”
果然是想多了!張子安很是失望,感覺錯過好幾個億!
“先不扯淡了,你這麼能耐,教會這兩隻鸚鵡說話應該沒問題吧?”他走到展示櫃旁邊,把遮住鳥籠的棉布撩起來。
昨天回到寵物店之後,他沒把棉布打開,讓這兩隻紅麵鸚鵡慢慢適應新環境。
理查德撲騰著翅膀飛過去,落在籠子前,仔細觀察著兩位同類。
紅麵鸚鵡的體型比灰鸚鵡小了好幾圈,兩隻加在一起也不及理查德。它們緊緊依偎在一起,不安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切!居然是一對兒該死的情侶!”理查德不屑地連飛帶跳,繞到另一側繼續打量它們。
張子安注意到這對紅麵鸚鵡似乎比較忌憚理查德,總是待在離它最遠的地方——理查德到左邊,它們就躲到右邊,理查德到右邊,它們又躲回左邊。想來也是,在一個狹小封閉的空間裡,麵對一個來意不明的龐然大物,任誰都會緊張不安,更何況雙方體型比小四與大姚的差距還大……
“喂,理查德,你好像嚇到它們了。”他提醒道。
理查德回頭以挑釁的目光望著他,“那要不你來?”
張子安:“……”尼瑪這賤鳥是一朝得誌便猖狂,但是沒辦法,彆人乾不了這活兒啊!
“吱吱。”兩隻紅麵鸚鵡像是畏縮,又像是害怕,以一種很尖銳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嗓音啼鳴。公鸚鵡小紫勇敢地站到母鸚鵡豌豆黃前麵,用身體護住它。
張子安估計它們是在喊救命,有惡霸要當街強搶民女……
理查德還真就表現得像個惡霸,很蠻橫地扭頭對張子安說:“把籠子門打開!”
張子安暗暗蛋疼,兩隻紅麵鸚鵡叫得很淒慘,他聽著都於心不忍,而且它們似乎察覺到他是在場唯一能解救它們的人,可憐兮兮地對著他鳴叫。
星海停止了玩耍,張著小嘴巴出神地看著它們,不解地問道:“喵嗚~子安,它們為什麼叫得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