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理查德正兒八經的宣言,張子安頗有些哭笑不得。他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理查德對這件事如此上心,原來不僅僅是為了幫助郭冬嶽——理查德對“鸚鵡學舌”這個詞非常介意,似乎想借這個機會為自己的同族正名。
它的雄心壯誌沒問題,值得鼓勵,問題是時間夠不夠用呢?郭冬嶽的母親病情無法預料,隨時可能惡化。
時間既不等人,也不等鳥。
理查德仿佛看出了他的懷疑,胸有成竹地說道:“你知道語言與記憶的關係麼?”
“這個還真不知道,語言和記憶和關係?”聽到“記憶”這個詞,張子安心中一動,不由地聯想起郭母的病情來。
“當然有關係。”理查德揚起頭,突然變得有些憂傷,像是在回憶什麼久遠的事情,“大腦是生物身上最奇妙的器官,至今仍留有許多未解之謎。阿爾茨海默綜合症的患者,會先從短期記憶開始遺忘,然後是長期記憶,但是語言能力為什麼忘不掉呢?”
張子安認真地思考,略微有些頭緒,說道:“我覺得,語言是一項技能吧,類似於騎自行車,學會了就不會忘?”
“不對,從本質上說,語言也是記憶,隻不過是比長期記憶更深刻的記憶。”理查德否定了他的猜測,“每天你說多少次話,聽多少次話,語言記憶就會被反複強化多少次,這導致語言記憶超越了其他任何記憶,即使到死也不可能忘記——除非得了失語症,但失語症也不是忘記了語言,隻是忘記了如何從大腦裡提取語言……”
張子安聽得越來越糊塗,“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本大爺隻是想到那位得了癡呆症的老婦人,有感而發罷了。”理查德悵然若失地搖頭,“還是先說說需要你做的事吧。”
“行,你說吧,我聽著。”
“訓練鳥類說話,目前來看最快的方法需要兩個人互相配合,比如說,你和本大爺。”它用翅膀指了指他,又按在自己胸膛上。
張子安很想吐槽說你是鳥不是人,但還是咽了回去,糾結這個沒什麼意義。
“具體要怎麼做呢?”他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