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不論它們有多聰明多聽話,不論馴導員和帶犬民警是多喜歡它們,終究是按照條件反射來行事的。它們分不清訓練還是實戰,一旦出現訓練中常見的狀況,就會一頭猛撲上去。
據小劉講,對於赤龍和王子這樣的防暴犬和護衛犬來說,不僅受過奪槍的訓練,還受過奪刀的訓練,如果有人拿刀指著它們的主人,它們同樣會自發地撲上去咬住對方的手腕。雖然警犬在訓練中被要求“咬而不傷”,就是說恰到好處地咬住對方的手腕令其無法動彈,同時又不咬傷對方,然而實戰中瞬息萬變,誰也無法保證不會咬傷。
小劉鄭重提醒張子安,張子安也認真地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到了影視城之後,小劉依依不舍地與赤龍告彆,約定好後天見,這才開車離開。
張子安進入暫時作為拍攝地點的灰白色小院,就到處尋找導演馮軒的身影,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向彆人打聽了一下,也都搖頭說不清楚。
開拍之前大家都很忙碌,檢查自己負責的那一塊兒,千萬不能出紕漏,否則被導演或者副導演當眾嗬斥的感覺可不好。張子安不好意思打擾,隻好繼續自己找。
就在這時,他手裡的牽引繩一緊,飛瑪斯低頭嗅了嗅地麵,又向前走了幾步,回頭說道:“我嗅到導演的氣味了,應該是挺新鮮的。”
“好,帶我去找他。”張子安大喜,這才想起狗是十分擅長尋人的。通常來說,需要給狗嗅一嗅目標的隨身物品,讓狗記住氣味才行,但飛瑪斯之前已經記住了馮軒的氣味,此時從小樓內紛繁複雜的混合氣味中分辨出屬於他的那道獨特味道。
飛瑪斯低頭當先而行,走幾步停一下,赤龍和王子由於平時的隨行訓練,一直位於張子安的左方,也學著飛瑪斯的樣子東嗅西聞。
張子安被飛瑪斯牽引著上了二樓,二樓是劇組用來臨時放置各種器材的地方,大部分屋子都鎖著門。飛瑪斯循著馮軒的氣味,一直來到走廊的儘頭,那裡有一扇小門,通向天台。
它回頭望著張子安,眼神的意思就是——馮軒就在門裡。
張子安心裡有些納悶,馮軒上天台乾什麼?這樓太矮,跳下去也死不了啊……
他拉開門,門後是逐級升起的狹窄台階,轉過一個彎後就是天台。馮軒站在天台的邊緣,正拿著手機講電話。
飛瑪斯和兩條警犬平時都不叫,因此馮軒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對著電話說:“老於,咱們多年的交情,你就忍心不拉兄弟一把?我告訴你,你先彆在我麵前哭窮,我又不是向你借錢!你那電影是大場麵大製作,劇組裡有多少個煙火師?十個?二十個?我不多要,給我勻兩個就行,工資我付,你看怎麼樣?我都拉下老臉求你了,你就真不賣我這個麵子?”
張子安正想過去,聽到這段對話,又停下腳步。雖說背後聽人講電話不太好,但這件事畢竟與他有關,他不能不聽,說起來他還是警局的線人呢。
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馮軒的臉上浮現老奸巨猾的笑容,裝作很惋惜地說:“啥?頂多隻能分給我一位煙火師?算了,一個就一個吧!我說老於,你太不仗義了,我不管,這次算你欠我的,下次見麵的時候你要請客,就這樣,我先掛了,讓他儘快來濱海市找我報到。”
張子安心說,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故意要兩個,等對方討價還價,最後還弄得像是對方欠自己一樣……
馮軒掛斷了電話,一轉身,看到張子安牽著三條狗站在天台門口,臉色不由一僵。
“馮導,我有事找您商量,不是故意偷聽的。”張子安連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