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茶不以為然,“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老茶認為你來此一定是有更深的原因,能否堪破天機,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飛瑪斯心中一動,為什麼自己每次進入進入心象世界都是來到老茶的世界呢?為什麼星海也跟來了呢?這個星海又為什麼與現實世界中的星海不太一樣?
它一直認為自己來到這裡隻是當一個旁觀者,見證老茶隨伍凝北上的過程,這趟旅程其實早已在曆史中發生過了,有沒有它旁觀都不會改變曆史的進程。
沒有它,老茶依然會在荒山中救下伍凝,隻是多費些周折而已。
沒有它,老茶依然會跟隨伍凝北上,隻是略微寂寞而已。
那麼它和星海在這個心象世界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然而……難道真如老茶所說,這其中還隱藏了莫測的天機?
飛瑪斯不擅長思考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想了一會兒頭都大了三圈。
“時間不早了,咱們也出發吧。”老茶出言打斷它的思緒,“老朽昨夜聽說,車隊將於今天午時左右渡河,老朽不擅鳧水,你我還是早些趕過去隨車隊乘船,否則恐就此被車隊落在後麵……”
飛瑪斯回過神來,點頭道:“我雖然會遊泳,但也不想橫渡一條河……那咱們就趕緊跟上吧,伍小姐應該會讓咱們上船。”
“走吧,星海。”它回頭招呼道。
星海一直仰頭盯著天空,喃喃說道:“喵嗚~好像要下雨了。”
飛瑪斯和老茶齊刷刷地仰頭。
呼!
帶著土腥味的狂風卷起沙塵,飛瑪斯眯起眼睛,呸呸地把嘴裡的沙子吐掉,心中甚是懷念那副防風護目鏡。
漆黑如墨的烏雲正以極快的速度從北方湧來,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眼看一場瓢潑大雨轉瞬即至。
“不好!”老茶臉色劇變。
“怎麼了?”飛瑪斯不以為然地問道。
它覺得老茶有些大驚小怪,不就是下雨嗎?看來就算是強如老茶,也如其他貓一樣討厭身體被水淋濕啊……
飛瑪斯倒是挺期待這場豪雨,自從出現在這個心象世界以來還沒洗過澡呢,身上恐怕已經臭不可聞。
之前下過幾場小雨,但那時它和老茶都待在俠貓義犬祠裡,沒有嘗過淋雨的滋味。它也想過借雨水洗澡,不過當時的溫度還太低,它怕感冒,這個世界可沒有吹風機。
老茶遙遙凝視西方的地平線,那邊群山層巒疊嶂,一眼望不到儘頭。
“雲勢猛惡異常,老茶擔心這場雨會引發山洪,河水上漲的話,說不定渡口會被衝垮……甚至可能會決堤……”
山洪?
飛瑪斯眨眨眼睛,無論是在好萊塢還是濱海市,它都沒經曆過山洪,也沒聽說過,不過這詞聽起來不太妙……
“那咱們趕緊追上去吧!”它想到下雨會衝淡車隊的氣味,也會在路上形成積水掩蓋車轍的痕跡,再耽誤下去也許會跟丟。
它們不再多言,飛瑪斯讓老茶和星海都坐到它背上,它邁開腿向北方狂奔。
真正的曆史裡老茶沒有與它聊天,一定早早跟在車隊後麵,它必須彌補這段時間差。
飛瑪斯跑起來又快又穩,老茶隱然覺得它的速度似乎比以前更快,跳得也更高,若是遇到矮樹,它根本不躲開,而是直接騰空而起,從樹梢上躍過,幾乎是以直線向車隊的方向攆過去。
意外的是,前方很快就出現車隊的蹤影,比它們預想中的還要快。可能是因為車隊比它們更早看到北方湧來的烏雲。
伍滿城已經喝令車隊暫時停止前進,心中猶豫不決,是應該加快速度趕往河邊,試著在暴雨落下之前強行渡河,還是先回轉剛才那個村子等雨勢過去再說?
前者比較冒險,而後者又會耽誤一天時間。
他雖然著急,但還不至於失去冷靜,知道孰輕孰重,隻猶豫了片刻,便下令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留下一兩個精明強乾的下人繼續前進,去河邊渡口打探情況,大隊人馬原路折返,回到剛才那個村子。
來回折騰,車隊裡的一些人難免有怨言,低聲發著牢騷,覺得老爺太過謹慎。
飛瑪斯正好遇到折返的車隊,刹住腳步,閃開道路,站在一邊讓車隊先過去。
伍凝的馬車經過時,她將車簾掀開一線,臉色帶著憂鬱向它們揮揮手,看來她也很擔心繼續拖延下去會誤了婚期。
像這樣的大戶人家,撒出去的請帖成百上千,邀請的賓客中有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婚期不能說改就改,若是遲到,恐會惹人非議。
飛瑪斯和老茶見狀,心中很是同情,但它們愛莫能助,畢竟人力難與天勢相抗衡,也不值得冒險強渡。
車隊前後拖行數百米之長,緩緩回到剛才的村子,重新駐紮下來。村民當然很歡迎他們回來,伍家出手闊綽,人吃馬喂一晚上能掙不少錢,頂得上平時一個月的辛勞。
外出種田和洗衣的農夫農婦們也匆忙回到村裡。
老茶審時度勢,帶著飛瑪斯和星海在附近找了個高處且避風的小洞窟避雨。
就在車隊剛安頓下來不久,天色已經黑得像鍋底,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天空,照亮猙獰的烏雲。
緊接著,一聲接一聲的炸雷滾滾而來,狂風呼嘯,小臂那麼粗的樹木被吹得像弓一樣。
哢嚓!
一道閃電劈中山崖上的一棵歪脖樹,幾團桔色的火球瞬間將樹乾燒成焦炭。
天地間莫可沛禦的雷電之威令觀者無不麵露驚駭。
作為先頭部隊的閃電和狂風肆虐過後,黃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自天而降,在布滿塵土的路麵上砸出一個個凹坑。
暴雨直上直下,在天地間形成半透明的珠簾,不一會兒,地上的積水就彙成了小溪。
所有人都躲在屋簷下,呆呆盯著天色,琢磨這雨勢什麼時候能停。
雨一直沒有停,從白天下到晚上。
前往河邊打探的下人們似乎帶回不好的消息,伍滿城的臉色凝重得都快滴出水來了。
剛才發牢騷的人暗自慶幸老爺做出正確的決定。
入夜了,雨還在下。
嘩啦嘩啦的雨聲仿佛催眠曲,令飛瑪斯的眼睛不知不覺地閉上。
肚皮下麵緊挨著岩石,又硬又冷,它把身體蜷縮起來,睡著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