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法尤姆綠洲,精靈們依然不時向車後張望,顯然被蚊子虐得心有餘悸,連張子安買回來的午飯都沒什麼心情吃。
理查德腦門上被叮出的包高高隆起,奇癢難耐,它沒有手,連撓都撓不到,隻能把腦袋紮進翅膀底下蹭,但翅膀本身比較柔軟,羽毛又蓬鬆,根本沒辦法解癢,於是它跌跌撞撞地在車內亂飛,胡亂尋找其他硬物來蹭,一會兒撞到車頂,一會兒撞到座椅,一會兒撞到儀表板,一會兒又撞到張子安,半刻也不消停。
“我說你這是抽羊角風呢?彆擋住我視線,我還要開車呢!”
它飛到張子安正前方時,被他伸手撥開。
“快!快幫本大爺撓一下,癢死本大爺了!”理查德叫道。
“撓什麼撓?忍一會兒就好了,越撓越癢,再說我還要開車呢,騰不出手。”張子安以自身經驗出發,告誡道。
“這大沙漠裡,哪還有彆的車?閉著眼睛都能開!快!癢死了!癢死了!”理查德像醉漢一樣在空中打著滾兒。
老茶見它實在痛苦,出言道:“要不,老茶幫你撓一下?”
“彆!你們的爪子太尖,本大爺年紀輕輕,還不想留地中海發型!”理查德斷然拒絕。
張子安向老茶遞了個眼色,意思是:看見沒?這說明它還不夠癢!
但讓它這麼繼續折騰下去也不是個事,它把撲騰得到處都落滿了細小的粉絨羽,粉絨羽又掉落大量粉塵。
所有鸚鵡和鴿子身上都生有粉絨羽,粉絨羽滋生的粉塵就像pm2.5一樣,長期吸入對身體不好,特彆是在這種封閉的環境內。很多長期養鴿子且不注意室內通風的人都有咳嗽的毛病,嚴重的甚至可能患上塵肺病,就是這種粉絨羽鬨的。
沒辦法,張子安把車停在路邊,說道:“彆撲騰了,給你腦門上抹點兒清涼油,一會兒就不癢了。”
“嘎?”
理查德聞言大驚失色,前幾天它剛忽悠幾個埃及當地男人去把凊涼油當印度神油用,沒想到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大概是這招太損,老天爺瞅它不順眼,這麼快就報應到它頭上了。
“你是要謀財害命嗎?這東西抹上會死鳥的!”它尖聲叫道。
“沒那麼嚴重,我自己剛才抹了,沒什麼問題。”張子安打開盒瓶,用食指蘸了一點兒屎黃色的濃稠膏狀液體,伸到理查德麵前。
理查德被濃烈的刺激性味道熏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它想躲開,但身體被張子安握住了,隻能在他手中扭動身體反複掙紮,試圖掙脫。
“嘎!本大爺寧死不從……嗯?”
張子安撥開它腦門的短羽毛,儘量把凊涼油抹到它那個腫起的包上。
成分未知的凊涼油幾乎是瞬間起效,剛抹上,理查德就覺得癢的程度大為減輕。
“真香!再抹點兒!”
它前一刻還像個貞潔烈女寧死不從,此時又腆著臉皮表示我要我要我還要,簡直是視廉恥如無物!
好在無論是張子安還是其他精靈們都已經習慣它的無恥,對此見怪不怪。
他又用食指蘸了一些,除了它腦門上的包以外,還把包周圍的一圈也抹上了,然後在紙巾上擦了擦手,蓋上瓶蓋。
“hmmmmmm!爽!本大爺滿血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