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一開始抹凊涼油,精靈們寧可鑽到車底下去乘涼,也不願留在車內享受這種刺激性很強的味道,因為他並不是隨便抹點,而是人中、額頭、太陽穴、脖子上的某些可疑穴位之類的全抹到了,就差用凊涼油糊臉了。
還真彆說,這凊涼油抹上之後,立馬就感覺到絲絲涼意穿過皮膚的毛孔滲入體內,濃烈的薄荷味道順著鼻腔直抵腦內,估計武俠玄幻裡的天材地寶也不過如此了。
此外,他還加大了飲水量,就算不喝水的時候,嘴裡也會含著一口水,這是從納巴裡的身上學來的小竅門,可以緩解口腔和嗓子的乾渴。
這時候他應該沉心靜養,但他實在沉不下心,總是不自覺地計算飲水的消耗量,然後就焦慮難安。
從決定留在這裡休養起,他就開始收集自己的尿液然後過濾,能節省一點兒水是一點兒——特彆強調一下是自己的,因為貓尿已經夠濃縮了,就算過濾也濾不出多少。
如肖天宇抱怨的那樣,過濾後的水確實有一股怪味,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挑剔的。
就這樣又在這裡多停留了一天,等第二天早上的太陽再次升起時,他的中暑症狀已經得到了很大緩解,很難說究竟是凊涼油發揮了奇效還是他以往的身體素質鍛煉得不錯,可能是兼而有之吧。
儘管如此,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擺在他麵前——水不夠了。
經過仔細計算,現存的水量已經少到即使用維生的最低標準來限製飲水可能也無法走出沙漠的程度,更何況為了防止再度中暑,身體還亟需水。
科考隊鐵定已經離開了預定會合地點,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死定了,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
科考隊有衛星電話,但是他沒有,想聯係也聯係不上。
想活著離開沙漠,隻能靠自己了。
昨天休息的時候,他腦子也沒閒著,一直在思考各種在沙漠裡找水的辦法。
在生有苔蘚、芨芨草的沙漠中往下挖,有一定機率挖到濕沙子,但附近並沒有任何綠色植物,隨便找塊地方瞎挖的話,除了浪費體力和飲水之外沒什麼用。
被困在沙漠裡的人,有時候會挖個沙坑,在沙坑上鋪一層塑料布,讓夜間沙子裡蒸發的水蒸氣凝結到塑料布上,而不是逸散到空氣中,這樣等清晨的時候,塑料布的底麵就可能收集到一些露水。但這種方法的前提是沙子不能過於乾燥,否則真的是杯水車薪。
張子安決定,等夜晚再來臨的時候,就後一種辦法試著收集露水,就算再少也有用。
精靈們見他臉色雖然好了一些,但始終愁眉不展,猜到他在為飲水而發愁。
它們都知道水是生命之源,特彆是進入沙漠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件,更讓它們深刻地體會到這點,但卻沒什麼好辦法。
“嘎嘎!本大爺提議,用你那無人機在空中找找,說不定能找到綠洲什麼的,或者能碰到李皮特他們,也許他們也在附近,向他們借點水。”理查德說道。
張子安搖頭,“李皮特他們是指望不上了,他們六個人兩輛車,物資連他們自己都不夠分的,情況未必會比我好到哪去,真要遇到他們,反而要當心咱們的水被搶去……不過嘛,你說無人機,倒是讓我想起一件事。”
他想起金字塔陷落時,在魔鬼之海上空翱翔的那個黑點,可能是一隻獵鷹或者禿鷲,不幸被卷入下降氣流,估計八成早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