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看見楊詞不管不顧去救人時,薛老栓隻能陰毒的看了楊詞一眼,隨即看著一旁的楊滿倉道:“這是我們家的私事,我們在自己家管教孩子,你個大隊長管的太寬了吧?”
不等楊滿倉開口說話,一道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來,“什麼管教自家孩子,你就是想殺了棉花。”
說話的是個十八/九的女孩,此時的她正一臉怨恨的看著薛家人。她見薛老栓朝著她這邊看過來,鼓起所有勇氣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她身邊的中年女人捂住了嘴巴。
那中年女人小聲的說了句什麼,被捂住嘴巴的女孩就無聲的哭了。中年女人不敢招惹薛家這些人,隻好拉著女孩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一直看著這對母女不見了,楊滿倉這才冷笑了一聲,“雖然說鄉下沒有不打孩子的,但是也沒有像你這樣折磨孩子的。如今可不是以前的舊社會了,沒有父母要孩子死孩子就要去死的。你們這樣□□虐待孩子的行為,要是鬨出人命了也是要坐牢的。”
薛老栓聞言不以為意,他撓了撓光著膀子的後背,朝著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我沒有文化,你休想唬我。大隊的人都知道的,我家棉花兩年前就傻了,昨天她傻乎乎的又惹了禍,差一點把我們家給點著了。她這種情況若是不好好教訓一下,以後說不定把我們全家都殺了。難道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還不值得這樣一頓毒打嗎?你現在……就去報警去,我看看他們要怎麼管?”
楊滿倉見薛老栓這個樣子,就知道跟他講道理講不清的,隻好轉頭對一旁的人說:“去,你們把支書他們都叫來,順便去民兵連打電話叫公安來。”
大概沒想到真的叫公安,薛家的其他人有一點慌了。不過他們看了看滿不在乎的薛老栓,心裡想著反正他們也沒有動手,於是一群人立刻一個個事不關己起來。
就在村醫生被人拉著趕到薛家時,楊詞和眾人已經把棉花給放了下來,同時也想起了關於棉花的片段。裡對於棉花這個女孩的描寫不多,隻有提到薛浩川的時候才會提到幾句。也正是因為如此,楊詞才會覺得熟悉的同時,之前才會一直沒有立刻想起來。
薛老栓是個挨打媳婦的,以前經常把他媳婦吊起來打。薛浩川和棉花兄妹兩個,小時候為了保護親娘也常挨打。不過由於薛老栓重男輕女,所以每次打得最狠的還是棉花母女。
後來……差不多就是兩年前,棉花幫著親娘跟一個外麵的男人跑了。在這個走到哪裡都要開證明的時代,大家都覺得他們就算跑也跑不遠。
但是他們沒有去城裡,也沒有去其他村子,好像跑到了什麼深山老林,所以跑了之後一直沒有回來,公安局那邊也沒有找到人。
為此薛老栓就恨上了這個女兒,兩年前當眾把棉花打的遍體鱗傷的。當時楊滿倉和村支書都出麵了,差一點就把薛老栓送去了勞改。結果由於薛老太太以死相逼,喝了兩次農藥這才從輕處罰的。
那個時候薛老栓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棉花了。但是也就是保證不在人前打了,誰知道回家之後有沒有動手呢。畢竟他若是沒有動手的話,一個好好的姑娘後來為什麼就瘋了?
但是這件事外人也不好調查,因為薛家一大家子都給薛老栓證明,說薛棉花是自己不小心摔跤摔傻的。就連同樣是家暴受害者的薛浩川,也低著頭說他妹妹是自己摔跤給摔傻的。
在這種情況下,外人能夠怎麼辦呢?沒有人證沒有物證,這個時代更沒有攝像頭,大家也不能天天待在薛家,更不能時時刻刻盯著薛家,所以最後隻能這樣不了了之了。
更何況後來,楊滿倉的大隊長位置被頂替。新大隊長的薛浩川一心去追女人,他每次看見這個傻妹妹就很煩躁,覺得要不是妹妹自己擅作主張的話,他們娘也不會跟著外麵男人跑了,他也不用被村子裡的其他人笑話。
因為薛浩川這個哥哥的疏忽,加上薛老栓有意作踐殘害棉花,後來棉花死的時候都沒人知道。還是薛家一個男娃頑皮,後來在後麵的一個枯井裡找到了屍體。
因為人死了,又是夏天,味道根本遮不住。加上棉花的同學報了公安,在公安局努力的調查下,這才知道棉花是被親爹害死的。
再然後就是薛老栓被抓,薛浩川這個傻逼戀愛腦,在失去了妹妹之後幡然醒悟,趁著八零年下海經商成了萬元戶……
不等楊詞這邊繼續多想,村醫生就從他懷裡接過了棉花。村醫生一邊說著真是作孽啊,一邊檢查著棉花現在的狀況。
雖然楊詞是帶頭救人的那個,但是整個過程他沒敢多看對方,因為他是容易跟彆人共鳴的性格,看多了彆人的苦難心情也會跟著抑鬱。這也是為什麼,他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得利者,會忍不住幫助棉花的原因。
楊詞這會兒正是一肚子的火,誰知道他這邊剛剛站起身來,就看見了薛浩川黑著臉回來了。不管是薛老栓還是薛浩川,在楊詞的眼裡他們兩個都是殺人凶手,他們都應該為了自己的行為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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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忘了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