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的斷腿殘廢書生哥哥(1 / 2)

好哥哥係統 祝餘餘 7039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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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子然見到鐘露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她帶著紗帽,避著人,進入院子。

打從自賣入青樓之後,她從不會在白日裡來見阿兄。怕遇到了認識的人,給阿兄丟臉。

她隻敢在深夜,才會躲避的人來見一見阿兄。但隨著阿兄對她越發嫌棄,每次看到她都像是看到醃臢物一樣,慢慢的,她來得也就少了。

事實上,她做紅倌人隻一個月,但她自賣入青樓,已經三年了。

起初,她憑著自身較好的長相,還有從小被阿兄手把手教的琴棋書畫,苦苦支撐,做了三年的清倌人。

但貪婪的老鴇哪裡會就那麼輕易放過她?都已經進了樓裡,哪裡還有清清白白?老鴇隻不過是待價而沽罷了。鐘露的名聲越響亮,她破瓜的價格,也就越高。

果不其然,有人花了五千兩銀子為她梳攏,比預計的高了一倍。要知道,百花樓裡曆史上最高的賣身價就是四千五百兩。

“阿兄……”

鐘露看著半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的兄長,想要上前,但是步伐卻不由得遲疑了。

她害怕,害怕看到阿兄那厭惡的眼神。

父母親都去世了,阿兄是她唯一的親人。若是連阿兄都不要她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忐忑害怕讓她的心臟跳得更快了。

“小姐,你怎麼不進去呢?”

金硯見小姐停住了腳步,叫了她一聲。

鐘露有立馬扭頭逃跑的衝動。

“你來了,快過來。”

鐘子然平靜溫柔的聲音,令鐘露顫抖的身軀,逐漸平靜了下來。

三年多前,阿兄滿身是血,被人從京城送了回來。他的雙腿被人打斷,甚至為了保險行事,那些害他的人還把他的腿筋給割斷,讓他沒有任何恢複的可能。

阿兄昏迷了整整一個月。治腿的醫藥費,可謂是天價,家裡為了籌集阿兄進京趕考的錢財,早就已經沒有錢了。無法,她把家裡能賣的,都已經賣完了,可是依舊支付不了那高昂的費用。

實在是撐不下了,兄長的藥,眼看著就要斷了,她不得已找到了曾經有一麵之緣的百花樓老鴇。自賣進入了百花樓,成為了一名清倌人。

為了保留自己最後的一些念想,她給自己取名為仙露。

可一進入那煙花之地,她隻能越陷越深。

本以為做了清倌人,給阿兄賺夠了藥費,她就能抽身。可是兩個月前,阿兄開始發熱,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大夫說,這是阿兄自己不願醒過來。

她隻有這麼一個親人,不可能放棄。隻能一日一兩半的銀子買人參,給他續命,直到他願意醒來。

“小露,你過來。”

鐘子然朝妹妹招手,鐘露像是在夢中一般,失了魂一樣走到阿兄床頭。

“阿兄……”

在兄長溫柔的眼神之下,她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年幼。

那時,意氣風發的兄長,穿著長衫,溫文爾雅,握著她的手,教她念書識字。

而她抬著頭,崇拜地看著阿兄。

阿兄年少有才華橫溢,著一襲青衫,頭戴一片藏色布巾,生得風流韻致,背著個書袋,天性聰穎,少長文理。每日來往於家中與書院,引得路途上姑娘們香巾配飾,紛紛落地,想來一場曲有誤周郎顧。

不過,阿兄每每都隻當做瞧不見,目不斜視,堅定往前走。

這樣的情景,她幼年時,每日都能看到,還常常為此心生惱意。

她那會兒還小呢,總覺得阿兄若是娶了親,那麼心心念念的必將是嫂子。她這個妹妹哪裡還有立足之地?

為了心裡的這點小不滿,她如同一隻護食的小貓一樣,張牙舞爪,不讓那些姑娘家靠近自己的兄長。

直到阿兄出事後,她才懊悔。

若是兄長在出事之前,就已經成親,那麼她現在就有個嫂子能夠照料阿兄了。

阿兄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頹廢在家,更或者她也已經有個小侄子或小侄女了。

每每想到這,鐘露都會有些自責。

“聽說高陽縣那個姓付的,對你一往情深,想要給你贖身?”

鐘子然指了指床對麵的一張椅子,對妹妹示意,讓她坐下。

鐘露愣怔住了。

她沒想到阿兄竟然還會關注她的消息。

她有些羞赧,有些難為情,垂頭盯著自己的鞋麵,不敢看向哥哥。

付公子是她的入幕之賓。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出了五千兩銀子,買下了她的第一次,包了她一個月。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