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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宜宜眼鏡瞪得圓圓的,“小名?”
鐘子然點頭,“是呀,叫起來好聽些,也親近些。”
總不能他叫她“阿姨”或者“小姨”“姨姨”吧?輩分就差了一輩。
鐘宜宜修長,但又有些薄繭的手,在碗壁上移動,她猶猶豫豫,過了好一會兒,才細聲說道:“我,我可以叫桃夭嗎?”
鐘子然頓了一下,“這個不好,咱們換一個,就叫‘蓁蓁’。出自‘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說的是:桃樹含苞滿枝頭,桃葉茂密色蔥綠。姑娘就要出嫁了,夫妻和睦是一家。”
桃夭,聽著就像討要、桃妖,也不是個好名字。
鐘宜宜聽了,笑得甜蜜,輕輕點頭,阿哥幫她起的名字,她好喜歡!“好的,就叫蓁蓁。”
話剛說出口,她就無比害羞。
她就像一朵在夜晚盛開的曇花,美得不真實。
靜悄悄地綻放,不管是否有人注意,傾儘自己所有去生長,向往白日的皎潔明亮,但卻隻能開在昏暗的夜中。
“蓁蓁,我給你檢查檢查眼睛,你彆眨眼。”
鐘子然捏住她的下巴,掀開她的眼皮。
他的眼睛沒什麼病變,也沒什麼受損的地方。
她看不見,這應該不是眼睛原本的問題。
他的手搭在她的脈上,“你撞到了後腦勺?”
鐘子然伸出手,按了按她的腦袋。
“疼——”
鐘宜宜忍不住叫了一聲,但很快咬住下唇,不讓痛呼泄出口。
“謝謝你,救了阿奶。我會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鐘子然不懂,原身為什麼沒對鐘宜宜心動。
他隻和她接觸了那麼一小段時間,就覺得這個姑娘非常討喜。
是個可愛的女孩兒。
鐘宜宜害羞得臉紅通通,阿哥,他,他靠得太近了。
她和阿哥是有了阿笙,但是洞房那天晚上,她太緊張,除了痛,難受,熱,就沒有彆的記憶了。
鐘子然根本沒注意到鐘宜宜精神的恍惚,他非常鋼鐵直男地分析她的病情,最後得出結論,“先給你用中藥調調身體,等養好些了,就開始配合針灸按摩消血化瘀……”
在鐘子然正忙著幫鐘宜宜調養身體時,謝小小聽到了係統接二連三的降好感提示。
攻略對象鐘子然原本三十的好感度,慢慢降到了二十。
二十的好感度,就是點頭之交的陌生人。
“1314,為什麼會這樣?”
謝小小被嚇得酒都醒了。
鐘子然有媳婦兒的事情,對她的攻略積極性打擊非常大。她心情不好,直接到酒吧買醉。
沒想到,這一醉,醒來的時候,好感度居然掉了十點。
要知道,這十點好感度可是她一點點攢出來的,每一個點都是她大半個月的努力。這才沒幾天,她的努力就前功儘棄了。
“攻略者!!警告!!警告!!好感度低於二十,雷擊懲罰!!”
1314狠起來,完全像是站在謝小小對立麵的周扒皮,一陣雷擊,謝小小痛得喘一口氣都是一種折磨。
“鐘子然!”她氣得咬牙切齒,她攻略那麼多人,第一次彆雷擊!好感度難升就算了,還特彆容易降!
她發誓,等攻略了他,一定要把他虐得神經衰竭,一定要讓他體會一番她的痛苦!哼等離開這個世界,臨走前即使拚儘被發現的危險,也要把他的氣運全部吸儘。讓他生生世世輪回做畜生!
山寨裡正在幫村民們看病的鐘子然,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乖孫,是不是被傳染了?”
小老太坐在門口的石階上,聽到金孫的咳嗽聲,著急詢問。
這段時間山裡的氣溫變化大,好些體質弱的老人和孩子就感冒發燒了。
光今天就來了四個感冒的病人。
小老太總擔心這些感冒的人,會把病毒傳染給她金孫。
況且,她這一家子,小的小,老的老,殘的殘,弱的弱,很容易被傳染感冒的!
她這幾天一直守在門口,要是他有個風吹草動就神經兮兮,無比擔憂。
對於憂心忡忡的阿奶,鐘子然在好笑之餘,難免有些心暖,一點不知道自己被奶奶劃分到了“弱”這個選項裡。
有件事叫——阿奶覺得你弱小可憐無助,需要她的保護。
寨子裡沒有醫生,隻有個略微懂些草藥的赤腳大夫——不,或許他連赤腳大夫也算不上吧——他的本職是放牛,寨子裡的人都叫他“阿放”。
阿放年輕,才二十出頭。他從小跟爺爺相依為命,他爺爺才是寨子裡真正的赤腳大夫。隻可惜,阿放還沒出師,沒跟他阿爺學會治病,他阿爺就在山上采藥時出意外死亡了。
阿放的醫術沒學全,所以他治病時而管用,時而不管用。
在鐘子然沒回來之前,大夥也就隻能將就將就,畢竟寨子裡就那麼一個會醫術的,獨一份兒,不將就也沒辦法。
放以前,原身放假回家,寨子裡的人就算知道鐘家然子是學醫的,不敢找他看病。不僅是因為他每次回來,沒待兩天就又得走了;更是因為寨子人打從心裡就對會讀書的鐘子然,有種天然的畏懼。
除了大楓,鐘子然跟村子裡其他同齡人都沒什麼交情。
故而,也就沒人會找他治病。
轉變,就是在鐘子然這次回來的第二天,在他忍不住酒癮去找大楓喝酒時發生的。
大楓他媽不知道怎麼回事,近來每天早上起來都頭痛難捱。她在阿放那裡看過了,去鎮上醫院也瞧過了,都沒有用。檢查費花了不少,而檢查結果卻顯示,她很健康。
沒辦法,她隻能回家生熬著。
就在鐘子然在和阿楓喝酒時,她疼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