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放嚇了一跳,撞到樹乾上,額頭上迅速起了一個包。
“鐘,鐘阿嬤……”
阿放捂住自己額頭,痛呼。
小老太叉腰,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偷偷摸摸做什麼?像隻做壞事的小老鼠。”
阿放委屈,“阿嬤,我找然子哥。”
阿放比鐘子然小了六歲。
小老太用食指戳他腦門上的包,“你找他,就進屋,躲在樹後麵做什麼?”
她語氣鄙夷。
阿放摸摸鼻子,“我不是怕然子哥不喜歡我嗎?”
小老太又給他一個大白眼,“你然子哥為什麼要喜歡你?你又不是女人!”
阿放臉皮薄,被鐘阿嬤這麼擠兌,臉紅得像過水煮熟的蝦。
鐘子然送走了一個跟媳婦困覺時持久力不行的病人。
他洗洗手,伸個懶腰,準備去陪陪阿笙。
阿笙這孩子,今天早上就一直在他身邊打轉,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今天病人絡繹不絕,他沒時間理會他。那孩子垂頭喪氣,被他阿媽給帶走了。
他剛擦乾手上的水珠,阿奶帶著阿放進來了。
阿放跟在小老太身後,玩著自己的手。
在鐘子然麵前,他束手束腳,放不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小老太一巴掌拍在他紅腫的腦門上,“有話就說,做什麼搞得這麼扭扭捏捏,又不是小姑娘家家,丟人!”
阿放被這麼一罵,反而鼓起了勇氣。
他朝鐘子然鞠了個躬,“然子哥,你收我做徒弟吧!我一定鞍前馬後伺候你。”
他聲音之大,能把屋頂掀起來。
最重要的是,他說話的時候,口水不小心濺到了鐘子然臉上。
鐘子然一抹臉,無比嫌棄。
說話就說話,不帶噴口水的!
阿放低著頭,彎著腰,等待宣判。
“我不收徒弟。”
阿放聞言絕望。
下一秒,鐘子然繼續說道:“你可以跟在我身邊,至於學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阿放驚喜。像坐過山車一樣,他的情緒起伏巨大,上一秒絕望,下一秒驚喜。
“咚”一聲,阿放直直跪在地上。
“師父在上,接受徒兒一拜。”
說完,不等鐘子然反應,直接磕了三個響頭。
他書讀得少,隻讀到了初中,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就回來跟爺爺學醫。
他們家傳的醫術,非常講究代代相承,學習起來也非常講究順序。對於這些古禮,他家曆來遵守得嚴格,阿爺說了,不管怎麼樣,這些禮是不能廢的。
鐘子然結結實實受了三個跪拜。
他滿頭黑線。
他可不想當他的師父……
阿放滿足了,他額頭更腫了,自動站到鐘子然的身後半米處,亦步亦趨。
鐘子然停步,他也停。
“你先回去,等明天再來。”
鐘子然忍不住道。
這家夥跟在他身後,總覺得礙眼。
他要去找兒子親近親近,他跟著,總不是那麼一回事!
阿放心裡不願意,他想和師父多親近親近,但師父的話,是必須得聽的,他隻好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先回去了。
鐘子然鬆了一口氣。
這徒弟太粘人!
他剛才的決定似乎下得太草率!
小老太笑嗬嗬,在一旁說風涼話,“然子喲,你以後倒黴了。阿放那孩子最是執著,他認你做師父,那你就得一輩子是他師父,逃不了的咯。”
她咧嘴笑,露出空洞洞的嘴巴。
貨真價實無齒之徒。
鐘子然無奈,“阿奶,你還是我的親阿奶嗎?我是為了誰才答應讓他跟在我身邊的呀?!”
他是為了阿奶和鐘宜宜她們,才允許阿放跟著身邊偷學的。
原身的確是個技術高明的好醫生,可是在他阿奶、媳婦、兒子生病的時候,他不在身邊。一身好本領,卻沒讓家人受益,都是阿放給她們看病的。
就為這個,他也不能拒絕他。
小老太偷笑,佝僂著背,慢悠悠出門找其他小老太嘮嗑去了。
她就說了,她家金孫不是個忘本的。
阿放和他阿爺幫鐘家那麼多次,金孫都記在心裡呢!
這不,不就報答人家了嘛!
以後誰敢再說她金孫讀書多了忘本,她就跟誰急!用事實說話,用棍子揍她的嘴!
哼!她的金孫,是個好的!不忘本!
作者有話要說:我碼字隨即鎖屏幾千字……
昨晚就碼完更新了,可是鎖屏的字數沒有完成。
好不容易終於出來了,更新就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