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子然摸摸樹乾,覺得有些意思了。
汪知青見韋知青點頭,先是鬆了一口氣,而後繼續:“前天是我做飯,昨天是你,你昨天做飯的時候,有發現米少嗎?”
她言辭有條理,也很冷靜。
大夥不由得順著她的話去想。
韋知青搖搖頭,“沒有少。”
她們是在汪知青的櫃子裡發現了精米,才會懷疑她偷了大家的米去換精米。
畢竟,汪知青的講究,大家有目共睹。
這種蠢事,她極有可能會做得出來。
“那就是說,米是在你昨晚做完飯之後,馬知青今早做飯之前,這段時間少的。就不說我的精米是四天前換的,就說昨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吃完飯之後,我一直在的房裡,除了洗澡刷牙,就沒出去。沒時間,沒機會偷米,更來不及換成精米。”
汪知青努力洗脫自己的嫌疑。
知青們也不蠢,剛開始是被憤怒蒙蔽了雙眼,才一時間沒深想。
“都說一下各自昨晚晚飯後做了什麼。”
馬知青看了眼汪知青,勉強接受她的解釋,把視線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馬知青是知青中,年紀最大的,是老大姐。
她一發話,姑娘們紛紛響應,一個個七嘴八舌說了起來。男知青們卻稍稍遲疑,才陸陸續續開口。
鐘子然就站在樹乾上,看著下麵的好戲。
這個汪知青,比他想象中的聰明一點。
這種情況能夠穩住,為自己破局,可以說是很難得了。
“我昨晚吃完飯,寫了一會兒作,就睡了。”
“我出去走走,消食,十點回來就洗洗睡了。”
……
“我昨晚一直在房裡,睡得很早。沒出去過。”
“不對,我昨晚看到你了。你從外麵回來。”
韋知青突然打斷胡知青的話。
她和汪知青的房間靠近門口,半夜能清晰地聽到開關門的聲音。
昨晚,她被蚊子吵得睡不著,聽見開關門聲,一時好奇,從門縫往外開。
是胡知青。
他躡手躡腳地從外麵回來。
麵對韋知青的揭穿,胡知青麵不改色,“沒有,你肯定是看錯了。不信你問問位知青。”
位知青是胡知青同房的舍友。
位知青點頭,“他說得沒錯。昨晚他一直在寢室裡睡覺。”
韋知青還是懷疑,“我是不可能看錯的!是不是他趁著你睡著了,偷偷溜出去的?你睡著了,不知道吧?”
位知青堅定搖頭,“不可能,我昨晚一直在給家人寫信,寫完信,還背了語錄,一直到天亮才睡著。老胡一直在房間裡睡覺。根本沒醒。”
“你既然一直沒睡,那一定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了吧?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馬知青抓住他話裡的漏洞。
位知青有些慌張,“沒有,我昨晚看書看得太認真了,沒聽到什麼。”
汪知青插了一句:“你那麼努力,背語錄背了一夜,那肯定都背完了吧?現在背來讓大家聽聽。”
位知青開口,背了幾句平時經常掛在嘴邊的語錄。
事實上,他的確是撒謊了,昨晚放風的時候,他不小心睡了過去。
聽到他背的內容,馬知青的懷疑加深。
這幾句爛大街的語錄,還需要背一個晚上?
“既然你是清白的,那就不怕被人查房吧?”
位知青和胡知青點頭,一臉正氣,“隨便查。”他們不怕被查。
另一個男知青突然小聲說:“會不會不是咱們內部人員做的?是大隊裡的村民乾的?”
韋知青當即反駁,“可能性不高。若是村裡人做的,不可能隻偷一點,剩那麼多給我們。而且,他們也不定會知道我們藏口糧的地方。
鐘子然笑笑,十裡大隊,知青十五人,女知青九人,男知青六人。
男女分邊,各有心思。
“咱們不一定要在房間裡找。或許被藏到外頭了也說不定。”
汪知青提議。
昨晚韋知青看到胡知青從外麵回來,那應該是去銷贓了。
汪知青已經單方麵定了胡知青的罪,還把位知青打為同夥。
樹上的鐘子然聽到他們說要在宿舍附近查找,暗叫不好。他們要出來找,一定會找到他現在站的這棵樹上。
情況不妙,他若再不離開,就被人發現了。
鐘子然剛下到樹下,知青們就已經到他這邊了。
“鐘二,你怎麼在這裡?”
鐘子然剛站定,就被逮住。
汪知青驚訝地看著他。
馬知青和韋知青兩人的視線,更是在鐘子然和汪知青身上徘徊。
韋知青剛才信口開河,說汪知青勾搭鐘二,嫉妒鐘小柔,是因為她晚上曾聽到汪知青的夢囈。
而且不是一次兩次!
汪知青好幾次深夜睡覺的時候,嘴裡叫著鐘二和鐘小柔。
哦,前天晚上,她又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