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就是其中之一。
他爸爸在鎮政府看門,小雷在家屬院看門。鐘二經常能從小雷這裡得到些消息,他就用這些消息賺了些錢。再加上,小雷也大方,知道鐘二生活不好,發了工資也會給他一樣。
“你說什麼呢?”
小雷聽不懂,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
鐘二經常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鐘子然摸摸他的腦袋,“傻人有傻福。”
小雷揮開他的手,不滿,“鐘二,欠打是不是?又說我傻!”
鐘子然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指著局長家老母親說:“你去跟局長說,你能治好他老母。等把他老母治好之後,他要感謝你,你說你這是應該的。你給公安們看門,就是要保衛公安的家屬,讓他們能無後顧之憂地保衛國家,保衛人民!”
小雷捂捂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醫院都治不好的病,我怎麼可能治好?”
他覺得鐘二又異想天開了。
鐘子然敲敲他的榆木腦袋。
“我自然有辦法。你認真聽我說完。”
小雷委屈,摸摸腦袋,作洗耳恭聽狀。
“接下來,你回家告訴你爸,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局長知道,你的理想是當公安。隻可惜,你高中畢業時,公安局沒招人。再之後,你什麼都不用做了,老老實實上班就行。”
小雷張嘴巴,“你怎麼知道我的理想是當公安?”
他應該沒跟任何人說過。
鐘子然瞟了他一眼,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
這家夥每次看到公安,都一副豔羨的模樣。
隻有他自己以為,彆人不知道他的夢想吧?
“記得我說的話。等局長回來,你就找他,告訴他,你以前曾聽人說過,吃麅子生病,隻要服用鬆木燒燼的灰,就沒事了。”
小雷摸摸鐘子然的額頭,“沒發燒吧?”
這種治人的方法,有用嗎?有點像搞封建迷信,彆沒治好,反倒提前把人老太太給治死了吧。
鐘子然反手,給他來了一掌,這蠢家夥,居然懷疑他的話?
“按照我說的去做!”
他一嚴厲起來,小雷就慫了,“好了,好了,我做還不成嗎?”
鐘二聰明,他說的話,從來就沒出過錯,或許這一次真的能讓他當上公安。
小雷點頭,含著上斷頭台的悲壯。
鐘子然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勵,離開了。
局長母親吃的麅子,是吃了“酸酸草”長大的,體質已經改變。這酸酸草,顧名思義就是酸,含有很多酸性成分。局長母親年紀大了,吃了酸麅子,就受不住了。不過,這酸酸草可以用草木灰綜合掉。
一般的草木灰即可。
鐘子然特地交代是鬆木的草木灰,也隻是故弄玄虛罷了。
若是太簡單,局長不一定信。
兩日沒回大隊,鐘子然回到大隊裡時,就發現,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悄悄話。
他們看到鐘子然都頓了一下,而後朝他招招手。
鐘子然走了過去。
他也想知道,大家在說什麼。
一臉的神秘。
“鐘二,聽說嶽爭先去公社還有小柔單位告她了?”
鐘子然點頭。
看來,他兩天沒回家,發生了不少事情呢!
“嶽爭先往我妹身上潑臟水,幸好我妹他們單位領導英明,沒有誤會我妹。公社這邊,調查員也幫忙查明了真相,是嶽爭先嫉妒我妹,誣告的。”
他麵無表情。
但是在眾人眼中,他這是悲傷絕望。
自己媳婦要跟人跑,中途出意外,回來了。但終究還是給鐘二戴了綠帽了。畢竟陸知青都知道嶽杉杉大腿內側有紅痣呢!
苦心討好的嶽家,嶽爭先居然給他妹妹潑臟水。幸好小柔領導相信她,才沒事。
“嶽家的,真不是東西!”
範母氣憤填膺。
她家離嶽家近,她親眼見過鐘二是怎麼對嶽家人好的。
大隊隊員們不管怎麼想的,都紛紛點頭。
嶽爭先都被公社送去農場接受再教育了,公家都說鐘小柔是無辜的,他們可不敢說什麼?
“哎,鐘二,你知道公社黑臉來把嶽杉杉抓起來的事情了嗎?”
一隊員問。
鐘子然那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眯,反問,“她被抓起來了?”
大夥見他是真的不知道,爭先恐後給他解釋。
“陸知青跑了,去了廣市,要逃去香市。去了香市,那就是叛國!嶽杉杉原本打算和陸知青一起逃,也算叛國!黑臉要來審問她的!”
公社黑臉,是公社裡專門負責抓那些思想作風有問題的社員,進行盤問教育的。一旦被公社黑臉抓,那事情就麻煩大了!
“我不知道這事。公社能把陸知青也抓回來沒?”
鐘子然餘光看到了不遠處的知青們。
這些知青臉色蒼白。
範母長歎,憐惜地看著鐘二。
鐘二一定是想教訓陸知青。
“他都逃那麼遠了,恐怕是抓不回來了。對了,隊裡的知青被黑臉都叫過去了。他們或許會知道些什麼。”
範母朝馬知青招招手,“馬知青,你來說說,陸知青還能抓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