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往下拉,鐘子然的臉出現在車窗前。
“鐘二!!”
一眾大隊成員目瞪口呆!
鐘二居然坐在車裡。
鐘子然麵無表情,然後緩緩把車窗搖上去。
車停在了廖家門前。
廖阿婆正在家裡和小雅小豆切蚯蚓,團團子。
廖勝呆呆地站在門口。
事實上,在車子緩緩進入村子之後,記憶的畫麵也從腦海裡跳出來。越靠近家門口,他的記憶就越清晰。
終於,等他看到蒼老慈祥的老母親後,他的記憶恢複了。
腦子裡充滿了一幅幅畫麵,因為承載量過大,他暈倒了過去。
鐘子然扶住他。
廖勝不愧是當兵的,即使失去記憶,也沒有忘記繼續鍛煉。
“天呀!勝子!我的勝子!”
廖阿婆興奮過度,也暈過去了。
鐘子然:……
這母子倆,是在搞笑嗎?
同時都暈過去了?
在彆人都慌手慌腳的時候,鐘子然開口:“把人都抬到床上。”
廖勝能那麼快恢複記憶,是因為他趁他不注意,用手指在他腦後點了幾下。
沒想到,他那麼脆弱,暈了。
廖阿婆,是見到死而複生的兒子,樂暈了。
暈的原因不一樣,但結果都一樣。
先醒過來的,是廖阿婆。
鐘子然按住她的穴位,不讓她太過於激動。
人老了,太激動,對身體不好。
廖阿婆緩過來後,開心呀,搬了張小板凳,就坐在兒子身邊,等他醒來。
她已經從小柔口中知道,兒子失憶的事情了,心疼,不想訓責他讓她等了那麼久,隻想知道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他失去記憶,語言不通,在聯國是怎麼撐下來的?
鐘子然沒有打擾這對母子,他還有酒局呢!
但是,在他準備踏出廖家大門的時候,被妹妹拉住了。
“哥哥,外麵那倆人,你招待一下,廖阿婆現在應該沒有精力待客,我一個姑娘家……”
鐘小柔求助地看著哥哥。
在她心中,哥哥簡直是無所不能,說勝子哥沒死,就真的沒死!說勝子哥會回來,勝子哥就自己找回來了,真的好神奇!
鐘子然沒法抗拒妹妹崇拜的眼神,他急呀,他饞呀!一想到那瓶洋河酒,就想要離開,一看到妹妹巴巴的眼神,就想留下。
是酒重要?還是妹妹重要?
鐘子然覺得自己麵臨艱難的抉擇。
三三吃著黑團團,鄙夷地看向主人。
不就是幾口酒嗎?有妹妹重要?
就在鐘子然萬分糾結的時刻,王長征從車尾箱拿出兩盒洋河酒,走到鐘子然麵前,客氣地說道:“鐘同誌,上次多有得罪,還希望你能海涵。聽說你喜歡喝酒,這是我過年時在煙酒廠換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有心交好,而且若不是鐘子然,他可能現在還沒發現嶽家的不對。有一個有叛國汙點的嶽家,他將來的政審可能就有問題了。
鐘子然還算冷靜,並沒有看到酒,就頭腦發熱,不管不顧。
他確認王長征的眼神是真摯的,是真的想要跟他道謝,並想要緩和關係。他才接過酒。
“沒關係,事情已經過去了。一笑泯恩仇。咱們喝幾杯怎麼樣?勝子哥可能要一段時間才醒,阿婆跟他還有話要說。”
而且,當初朱知青的事情,現在也應該說明白了。
就在鐘子然和王長征喝酒的時候,大隊長和嶽爭豔到了。
大隊長聽說廖勝回來了,憂喜各半。
同樣是被知青欺騙,他女兒已經是黃土半坯,而廖勝卻得以生還,還衣錦還鄉了。
若當年,他沒有心軟簽下讓柯知青回城的申請,沒有把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給他。也許女兒就不會因為等不到惹呢,而跳崖了。
一切已經過去,此時說再多也無益。
他整了整神色,進入廖家。
嶽爭豔已經三天沒見到王長征了,他說和她不合,婚事要考慮考慮,她不接受這個說法,要找他說個清楚。
大隊長瞥了眼被拋棄的嶽爭豔,心裡瞧不上,嶽家就是個坑,誰跟她們有關係,誰進坑。
他家鐵軍為了和嶽爭先在一起,幾次三番和他吵。吵得他不耐煩,直接找他們單位領導,讓領導給他加大工作量,累得他直不起腰,倒床就睡。
果然,這段時間,鐵軍就消停了。
聽說,他努力的樣子,博得了不少姑娘的讚歎。
隻要嶽爭先和鐵軍長時間不見麵,那麼兩人的感情一定會慢慢變淡。
嶽家,還是離遠點好。
嶽杉杉直到現在,還沒從公社裡回來呢!
大隊長越過嶽爭豔,往屋裡去。
這兩人的到來,打擾了鐘子然喝酒的興致。
他不耐煩應付,抱上一瓶酒,往雞窩那邊去。
廖勝的秘書正站在他睡的那間房前,為他看門。
鐘子然也不擔心有人不開眼,要闖進去找廖阿婆和廖勝。
“哥哥,我給你弄了些毛豆,下酒。”
鐘小柔回家,從包裹裡拿出毛豆,裝在小碗裡,拿給哥哥。
鐘子然剝毛豆,吃酒。
原本蹲著看雞的小芽和小豆,像聞著糖的蒼蠅,圍了上來,眼巴巴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