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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倆妹妹可不是普通人。
她們對原主的依戀太深,占有欲也太強。若長時間相處,不可能會看不出他跟原主的不同。
鐘子然是真的學不來原主那種打從靈魂裡散發出的溫暖。
他也就沒有勉強自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原主這段時間很忙,他忙於調查手頭上的一起凶殺案。
嫌疑人已經鎖定,他的作案動機充足,沒有不在場證明,還在他家找到了作案凶器,基本可證明他就是凶手。但原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死者是個程序員,嫌疑犯和他是上下鄰居關係,兩人因為噪音有些口角,還一度打起來。
事發當日,嫌疑犯說他在樓下家中睡覺,聽到樓上咚咚咚的聲音,以為對方又製造噪音,跑上樓敲門,打算興師問罪。
敲了十分鐘,對方並沒有出來開門,他這才罵咧咧地回家去了。
第二天,警察敲門,他知道對方死了。
原主的疑點在於——案情太過於簡單,凶手太容易落網!
嫌犯殺了人之後,把凶器大咧咧地放在自家陽台,還在樓上安穩穩地睡覺,竟然沒有逃亡。
事出反常必有妖,原主揪著這一點,開始調查。
才調查到半,鐘子然就來了。
半個月以來,原主沒在家裡好好休息過,來去匆匆。
鐘子然沒原主那麼大的責任心,他今天上的晚班,早上一下班,就直接走人。
回家前,他轉了個彎,去了一趟書店,買了妹妹剛出的新書。
新書的名字叫《琉璃珠》。
看到這個名字,鐘子然忍不住乾笑。
原主後來在以沐的日記裡,看到了她這一係列偵探名字的由來。
《金舞鞋》《遊樂園裡的鬼屋》《花剪》……她的書名,都和原主有關。
不是原主送給她的禮物,就是原主和她在一起的記憶。
這戀兄情結,已經有些嚴重了!
鐘子然脊背發涼,總覺得若是讓鐘以沐發現他不是真正的她哥,搞不好她會連他也一起殺掉。
可是怎麼辦呢?難不成真的要裝?
不,不。不,他裝不來。
哎,這個任務有些變態!
與兩個戀兄情結的妹妹相比,鐘子然突然覺得上一世的戀愛腦妹妹凝波,也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雖然蠢,但隨便糊弄糊弄過去就行。
這高智商罪犯,怎麼樣才能糊弄呢?
鐘子然無奈,他做了這麼多世任務,有時也會被原身親人認出來,但他從未在意,可這一次,卻不能如此。
隻能見招拆招!
可是,主動權並不在鐘子然手中,他有些頭大。
狂補看完鐘以沐的書後,鐘子然才從書店裡出來。
以沐不愧是現今最有名的推理家,邏輯嚴謹,故事縝密吸引人,《琉璃珠》是這個月的新書銷售冠軍。
鐘家父母是一對高中教師,他們一個教政治,一個教語文,兩人非常恩愛。
教師清貧,可他倆卻不貧。
他倆土生土長的B市人,獨生子女,家裡老破小逢拆遷,分彆拆出了幾套房子,補償了幾千萬現金。他們無處投資,就又買房去了。
可以說,鐘家並不差錢。家裡光靠收租,一年就有不少結餘。
結餘再買房買地,再出租,良性循環。
鐘家兄妹三人,從不為錢所困,按興趣選擇了自己的職業。
鐘子然是警察,鐘以沐是作家,鐘以悅是畫家。
兄妹三人中,鐘子然賺得最少,但卻是最忙碌的。
鐘爸鐘媽早就退休了,鐘以沐和鐘以悅的工作較為自由,多是家裡蹲。因此,為了方便唯一需要上班的鐘子然,鐘家搬到了警察局附近的小兩層公寓裡。
鐘子然回到家中,已經是傍晚,爸爸和媽媽正在廚房裡做晚餐。
倆妹妹在客廳裡看電視。
這對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不過在穿著打扮上,她們自己做了區分,所以旁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誰是誰。
穿著一身粉色長裙,留著一頭黑長直秀發,臉上時刻帶著笑——這是鐘以悅。
穿著黑色長裙,長發一絲不苟綁在腦後,戴著金絲眼鏡,神情冰冷,拒人於千裡之外——這是鐘以沐。
“哥哥,你回來啦!”
鐘以悅聽到電子鎖的開門聲,歡快得從沙發上跳下來,像小黃鶯一樣,跑到鐘子然身邊,嘴裡問個不停。
“哥哥,你早上怎麼沒回來?我給你買了豆漿油條,送去你們警局,你同事說你早就下班啦……”
她嘰嘰喳喳的聲音,很悅耳,並不會令人厭煩。
鐘子然邊聽邊笑,時不時回答上她幾句。
“有點事情,我得親自跑一趟。”
“警局裡又不是隻有哥哥一個警察,讓其他人去不行嗎?哥哥已經好久沒睡個好覺了!”
……
鐘子然聽著耳邊小棉襖關切的詢問,眼神飄向坐在沙發上,有些不安的鐘以沐。
他想到她的日記寫著,她曾很多次想要像以悅那樣靠近他,可又無數次慫了下去。
彆扭、病嬌、不善表達,是鐘以沐走向自我滅亡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