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菜,我是農夫,有人就是豬。
反正這個比喻,他沒虧。
喻嗔也反應過來了,她總算止住了笑聲。然而一想到柏正,她又想笑。
喻燃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絲毫不明白柏正那種壞胚子,到底喜歡小蠢貨哪一點。
他和她一起坐了好幾周的車,都快煩死妹妹了。
*
柏正等了許久,喻嗔一直沒再來醫院看他。
他心裡堵得難受,整個人也十分暴躁。
“老徐,你說喻嗔為什麼不來,謠言不是解決了嗎?”
既然他問起,徐學民便不隱瞞他:“喻燃每周會帶喻小姐回家,她應該沒辦法來探望您。”
徐學民能看出他的焦慮不自信,他害怕被拋棄。
柏正低眸:“即便喻燃不許她來,可是她如果想來,肯定有辦法,她到底還是怕我帶來的麻煩。”
他其實,間接說出了真相。
喻嗔走近他,需要克服流言、好學生從小塑造的三觀,不怕苛責。其實是件很難的事。
徐學民說:“您給她一點時間想想。”
頓了頓,徐學民告訴他另一件事:“柏天寇先生最近身體不太好。您要回去看看他嗎?”
“不去。”柏正下意識說,“滾,彆提他,他又不是我親爹,你比我還清楚。”
回去了,人家指不定得把他打出來。
柏正翻了個身,臉色一下沉下來。
老柏身體不是一向不錯嗎?怎麼會突然病了。
徐學民提出來,就證明他的病不輕。
徐學民沒有繼續勸他。
然而柏正出院以後,有一天晚上,他離開了自己公寓。
徐學民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
柏正都不記得多少年來,他第一次主動回到柏家。
彆墅燈火通明,柏天寇感慨地看著他。
“長高了,也帥了。前段時間,聽說你受傷了,現在好了嗎?”他嗓音儒雅,帶著笑,柏正能回來看他,讓他十分高興。
柏正沉著臉:“你管我這麼多做什麼,你怎麼回事,活都活不好?”
“年紀越來越大,身體有點毛病是正常的。噓,你說話不要這麼暴躁,你媽媽睡著了,彆把她吵醒。”
柏正似乎想發火,可是最後,他忍了下來。
“你的病,能治嗎?”
柏天寇搖搖頭:“在吃藥,放心吧,短時間死不了。”
柏正臉色更難看。
柏天寇倒是笑了:“不用那副表情,我這輩子挺值得。有個溫婉賢淑的妻子,還有個關心我的孩子,沒什麼想不開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因此十分看得開。
他的病短期確實沒大問題,治療得當,還能活好幾年,乃至十年。
柏正冷笑:“你倒是會自欺欺人。”
他在諷刺好妻子,還有孩子那兩句話。
柏天寇習慣了他的壞脾氣,沒有反駁。對於他來說,牧夢儀確實給了他半輩子的愛情,隻要不涉及柏正的事,她平日裡十分善良溫和。
而柏正,儘管不是他親生的孩子,可是他看著柏正長大,心裡真有幾分.身為他父親的責任感。
“你這次回來,我正好和你談談。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柏家的公司,你打算接手嗎?”
柏正:“不打算,你還是留著自己敗吧。”
“阿正,運動員很苦。”
“那也是我自己走出來的路。”
他不怕辛苦,柏天寇的財產他沒臉要,那個男人的財產如非不得已,他不想動。
柏天寇知道勸不動他,也不再勸。
換個人,這麼大筆錢,估計早就高興得找不到北。柏正的性格是真正的狂妄,因此目空一切,什麼都不在乎。
“你好好養病,沒成天想有的沒的。”
柏天寇笑著叫住他:“我從來沒聽你叫我一聲爸,現在生病了,你能叫一聲嗎?”
柏正動了動唇,最後道:“你多活幾年,說不定能等到那時候。”
他走出彆墅,幾分壓抑終於浮在他的眉眼。
*
一整個冬天,柏正都在給柏天寇找治病的方法。
徐學民搖搖頭:“柏少,國內國外都沒有辦法,隻能再過兩年,醫學發達些,看看有沒有法子。”
柏正神色陰鬱。
他可以訓練的時候,已經放寒假了。因為心情著實糟糕,柏正沒有出門。
他小時候,對他最好的人就是柏天寇。
然而在柏天寇心中,牧夢儀到底才是第一位。因此許多事情,柏天寇也無能為力。遇到牧夢儀的事,他就會被放棄。
喻嗔興許也是這樣,壓力、流言,就會使她離他遠遠的。
柏正從未被堅定選擇過。
時間飛快,很快就要過年了。今年冬天,t市罕見下了一場雪。
喻嗔伸手接住雪花,換衣服出門。
她來到柏正公寓門口,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聲音帶著笑:“徐叔新年好。”
徐學民看見她,愣了好一會兒。
她沒有放棄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