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要挨揍的節奏啊。
眼瞅著麵前林雲橫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嘴邊的冷笑都能嚇哭小孩了,白律心下對於有這樣的爹還敢離家出走的林大夫,心下更加佩服,這是何等……不怕死的勇氣啊。
不過……
聽說林莊主年少的時候,也曾離家出走。
想起曾經在修界聽過的八卦傳聞,白律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麵前林雲橫一眼,心下暗道,這莫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子承父業,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這小輩,心下在想些什麼?”
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和心下所想一般,原本還正在心裡揍不聽話兒子屁股的林雲橫頓時抬起頭,目光盯著麵前白律,沉聲說道。
“……”白律。
暗地裡腹誹他人,結果被逮了個正著,這種滋味……
簡直是心跳刺激!
雖然心下瘋狂的距離跳動,但是麵上白律卻是憑借著良好出色的心理素質,麵不改色說道,“沒什麼。”
聞言,林雲橫目光盯著他。
半響之後,冷哼一聲,算是放過了他,“我兒子既然不在府上,那他去了何處?”林雲橫問道。
然後不等白律說話,林雲橫立即又說道,“我知道你知道,不必和我打太極。”
“……”白律。
雖然隻是短暫的見麵,但是白律也見識到了林雲橫的難纏。
這是一個不好,或者說,在事關他兒子的事情上,無法被糊弄的男人。
意識到這裡,白律心下頓時歎了一口氣,沒辦法了……
他暗道,眼下這個情況,隻能——
隻能賣隊友,自保了。
正所謂是棄車保帥。
所以,白律毫不遲疑的就把林雨初出賣了,“他今早和我二弟出門玩耍了。”
聞言,林雲橫頓時挑了下眉,目光看著他,那眼神表情仿佛在說,居然這麼簡單?
“去哪了?”他問道。
“瓊花林。”白律說道。
聽罷,林雲橫當機立斷,毫不遲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瓊花林逮住那個小兔崽子。”
“你和我一起去。”林雲橫指著白律說道。
“……”白律。
都這種地步了,還依舊難逃一劫嗎?
唉!
白律心下歎息聲更重,“林莊主您先彆急著動身,這都是一個時辰前的事情。”
“所以?”
聞言,林雲橫目光盯著他,說道。
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的意外。
或者說,在聽見了白律的那句話之後,林雲橫心下當即就冷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看著麵前林雲橫盯著他的目光,白律感覺腦殼一陣疼痛,忍不住有想要伸手揉太陽穴的衝動。
好半響之後,他才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眸看著麵前林雲橫,沉聲說道:“現在,林大夫和我二弟都被歹人所抓。”
“……”
“……”
靜默半響。
白律預料之中的因為聽見兒子被抓從而暴跳如雷的老父親的憤怒並沒有出現。
與之相反,林雲橫則是神色鎮定冷酷的站在那裡,目光盯著他。
“……”白律。
他的這種反應,讓白律更加覺得不妙了。
如果生氣的話還好……
這種,反而讓人更加難以捉摸了。
“他現在身在何處?誰人抓的他?”林雲橫目光盯著他,一字一句問道。
“……”白律。
果然,如他所想。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林雲橫是一個可怕的人,無論是哪一方麵,都很可怕難纏。
這是所以認識他的人的共識。
而此刻,白律也見識到了林雲橫的可怕和難纏。
他在心裡權衡了一下,最終決定放棄了隱瞞,與其遮遮掩掩最終得罪這位林莊主,倒不如將一切坦然相告。
至於最終結果會如何……
白律已經無心去猜測,算計了。
算來算去,到頭來……
無法算到人心和意外。
“林莊主……”白律抬起頭,目光看著麵前林雲橫,白皙俊美斯文的臉上神色沉重而冷肅。
他將自己一直以來的謀劃全都道出,包括在他的計劃中利用林雨初的那部分。
“……實不相瞞,林大夫的出現是意外。”白律說道,“我與林大夫素不相識,更談不上利用在前。我原本早就準備好了一位大夫,用來做破局的誘餌。”
“但是林大夫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白律說道,“但是,我也承認,在林大夫攪局之後,我將計就計,利用了林大夫。但是我認為,這是我和林大夫之間達成的交易。”
他不動聲色的將利用加上了交易的前提。
希望能夠得到這位父親的理解認同,若是能夠因此降低他的敵意,打消他的殺意那真是再好不夠了。
但是顯然,他低估了林雲橫。
林雲橫對於他的那些算計謀劃,那些城府彎繞毫不在意,無論是白帝城,還是白律,這都是和他不相乾的事和人。
他此來白帝城的目的很明確,那便是找到那位不聽話逃學的兒子,然後狠狠揍他一頓屁股!
膽大包天,竟然連逃學都會了!
——既然逃學了,都不知道回家看下老爹,沒良心的小兔崽子,該打!
“這些是你和我兒子之間的事情,我不管。”林雲橫一副渾不在意的語氣和他說道。
聽見他這句話,白律心下立馬鬆了一口氣。
若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白律怕的正是林雲橫替兒子出頭,那這原本很簡單的事情頓時就複雜了。
既然林雲橫說了不管他和林雨初之間的交易,那便讓白律放心了。這讓白律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真誠了心,原本還打算拖延一下時間的心,立馬就改變了。
一改方才拖遝敷衍的態度,白律積極而熱心的說道,“林莊主不必擔心,林大夫這會好著呢,並沒有什麼危險。”
聞言,林雲橫頓時轉頭,目光看著他,說道:“哦?”
見狀。
白律臉上頓時浮現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實不相瞞……”
“因為此事事關重大,也因為我二弟的身份的重要,所以……我在我二弟身邊放了一個守衛。”白律說道。
林雲橫目光盯著他,沒有開口打斷他的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白律。
“咳咳……”
白律清咳了兩下,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好意思了,“……為了不讓我二弟懷疑,所以我將我的半身放在了他身邊。”
聞言。
林雲橫頓時看他目光都不一樣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喪心病狂的人!
半身……
修士的半身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林莊主你彆誤會!”
一看見林雲橫那不對勁意味深長的目光,白律當即嘴角抽了一下,立馬解釋說道,“我放在二弟身邊的是和我定下契約的白帝城的護城神獸。”
“因為和我有契約,所以相當於是我的半身,我和它一心同體,心神相連。”白律說道。
聞言。
林雲橫臉上的興味更濃,頓時來了興致。
他伸手輕撫摸著唇角,臉上笑容慵懶而不羈,“哦?”
“你們年輕人可真會玩……”
“如此有情趣的主意也想得出來。”他說道。
“……”白律。
不,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律滿臉冷漠表情的心下想到,越解釋越黑,這位素來名聲在外的前輩,看來是無法正確聽人話了。
罷了,白律乾脆歇了解釋的心。
隨他去吧……
突然間,覺得心好累哦。
他寧願去和敵人鬥智鬥勇一百個回合,也不想和這位“前輩”說話。
林雲橫不正經歸不正經,但是正經起來還是很可靠的。
他在白律方才所說的那番話中,立馬抓住了重點。
“你的意思是,你能夠隨時看見他們的情況?”林雲橫目光盯著麵前白律說道。
“是。”白律點頭說道。
聞言,林雲橫想了想,然後又問道,“那你可有辦法,將他們如今的情況給演現出來?”
“……可以。”白律回道。
他目光看了麵前林雲橫一眼,然後掏出了一個法寶,那是一麵靈鏡。
便隻見,白律手持靈鏡,鏡麵朝著自己,微微閉了閉眼,將自己的一縷神識注入靈鏡中。
然後睜開眼睛,將靈鏡翻轉,懸在半空中。
鏡麵在陽光下晃了晃,流光閃過。
隨即——
那光滑的鏡麵,頓時就出現了林雨初和白容的身影。
準確的說是坐在牢房裡的林雨初,和正躺在地上躺屍的白容,以及站在白容腳邊的——白律的半身,他的契約神獸,小白狗。
當然,到了這裡,基本上也可以知道這看似普通平常的小白狗並不是真的小白狗,其真身是……
“喲,那是你養的狗啊?”
林雲橫在視線看了鏡中出現的林雨初一眼之後,餘光瞥見了那隻白容腳邊的小白狗,頓時笑道,“倒是想不到,你居然喜歡如此可愛的動物。”
他眼神打趣的朝著旁邊白律看了一眼。
白律,“……”
接收到他打趣和調笑的目光,頓時覺得麵上有些掛不住。
感覺自己風評被害!
為挽回名聲,白律當即說道,“前輩,那是我二弟養的狗,且那並非是普通的犬類。”
“它乃是可吞食日月的天狗。”白律說道,“乃是為我白氏先祖所收服的護城神獸。”
“天狗啊!”林雲橫聞言,目光再看了一眼鏡中的小白狗,臉上神色若有所思。
隨後,轉頭,目光看向身旁的白律,臉上笑容親切,和藹可親,“白少主啊,有件事我和你打個商量。”
“……”白律。
一看見他這來者不善,不懷好意的神情,白律心下頓時升起了濃濃的警戒心,語氣謹慎,斟酌說道,“不敢當,前輩您有事直說。”
林雲橫對著他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也就是,我瞧著你家這狗還挺可愛的,想弄條給我兒子養養。”說罷,林雲橫臉上露出一副頭疼,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道:“我家小兒子,什麼都好,就是不太聽話,調皮起來,實在是讓人頭疼,無法放心。”
“……”白律。
你想對你兒子做什麼!
白律立馬用人渣的表情看著麵前林雲橫,放過那個無辜的林大夫啊!
接收到他的譴責的目光,林雲橫用“你最沒資格說我,你不也對你弟乾出這種事情嗎人渣”的目光回看著他。
“……”
“……”
兩個人渣父親/兄長,互看了一眼,然後默默轉開了頭。
“……我家也隻有這一隻天狗。”白律說道。
你當是土狗呢?還弄一隻來。
“什麼時候你家小狗生崽了,抱一隻來給我就行,我等得起。”林雲橫說道。
“……我家天狗是公的。”
“公的怎麼了?公的難道就不能生崽了?”
“……”白律。
你贏了。
而此刻——
被關在幽暗陰森地牢裡的林雨初,“……奇怪,我怎麼突然覺得這麼冷!”
“有殺氣,誰在暗算我!”
——
渾然不覺自己此刻處境和情況正被白律和找上門來的林雲橫給盯著的林雨初,正非常沒有危機感的蹲在牢房裡,百無聊賴。
他雖然知道白容養著的那頭小白狗並不普通,大致上也猜到它的路數,但是卻不知道這頭天狗和白律之間有契約。
白律與他心神相通,一半神魂係在它身上。能夠通過小白狗,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
事實上,白律之所以敢將白容和林雨初放出去做誘餌,明知瓊花宴是計,也將計就計,正是因為如此。
一切儘在他掌握之中。
這是他從很久以前,開始意識到自己沒救,準備後事開始,就已經計劃好的事情。
在他臨死之前,將所有一切的障礙都給清掃了,留給白容一個太平穩定的白帝城。
白容並非是合適的一城之主,他性子太柔,無法主事。所有,他留下了劉景輔佐他,給他挑選了神劍山莊的二小姐為妻,定下婚約。一旦她生下孩子,便讓劉景培養孩子,接任白容。
隻要能夠平穩渡過這中間的這段日子便可。
白容將一切都計劃好了,他甚至將自己的死亡都算計利用在內。
但是……
一切的計劃,在林雨初出現的時候就被攪局打亂了。
不過這不重要。
白律並未將林雨初這顆亂入的小石頭當做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不過是區區小石頭而已,影響不了大局。
直至林雲橫的出現——
才讓他意識到,林雨初這顆看似不起眼不重要的小石頭,卻是顆隨時能夠爆炸的地雷。
但也僅此而已。
直到此刻,白律對於林雨初、林雲橫這對父子的出現,都不以為然。
雖然他們二人讓他覺得有些頭疼,難以對付,稍微打亂了一下他的計劃。
但是並不影響重要的結果。
如此便足以。
殊不知……
從林雨初出現入局開始,他的算盤就注定落空。
正所謂變數。
一顆石頭,攪亂了一盤必死的結局。
此刻——
牢房內。
原本昏迷不醒的白容,此刻也醒了。
“你醒了啊。”
林雨初看著他醒來,當即對著他說道,“你可終於醒了,我一個人快無聊死了。”
“……”白容。
什麼情況!?
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己被關入地牢,搞不清情況的白容,滿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