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回到班級後,和幾個班乾部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之後由黃敏行牽頭,各位班乾部輔助,在班級進行捐款捐物行動。
此行動完全以自主自願原則,所捐物品多寡不拘,由黃敏行進行登記。
因為沒有強製性捐錢,自己穿小了的或是不喜歡的衣服鞋子也都可以用來捐贈,同學們熱情高漲,有幾個同學甚至用超市購物袋拎了滿滿一大包衣服過來,估計把這幾年積存的衣服都捐出來了。
班主任帶頭捐了三百,其他任課老師也捐了五十。
班裡黃敏行和黃蓁蓁各捐了一百,其他同學,五十的,十塊的,一塊兩塊的,都有,黃敏行都一一登記。
黃蓁蓁捐款的時候,班裡還有同學詫異地問:“黃蓁蓁,你就捐一百啊?”
似乎她這個被電視台請過去做專訪的學生,就該捐個千兒八百似的。
黃蓁蓁回了一句:“你不是才捐了五塊嗎?”
她隻是學生,隻捐自己能力範圍內,實際上,大頭在黃爸爸那裡。
黃爸爸得到政府補助的十幾萬元資金,加上銀行貸款的事情已經辦下來,資金鏈上寬裕了些,他代表全家給災區捐了五萬塊錢和一些物資。
這次他們家也受了災,政府補助的十幾萬還不夠平他們家的虧損,銀行申請的貸款雖然辦了下來,但他們家也不可能拿貸款去捐錢。去年用鋼絲網圈了整個甲竹湖,今年有買了塊地建豬場,他們的活動資金實際上已經非常少。
為此黃媽媽還埋怨黃爸爸,捐個一萬兩萬就行了,乾嘛一次性捐這麼多,要是家裡真的有錢也就算了,問題是,今年的珍珠還沒有采集上來,采集上來之後銷售還需要一段時間,加上付給請來的十幾個武師父也要花不少錢,家裡根本捉襟見肘。
黃爸爸倒是考慮的更長遠一些,他這次趁著女兒做專訪,給自己家珠廠打了廣告,再趁此次捐款,說不定能入市裡一些領導眼裡,操作好了,可能再上一次電視,對自家珠廠又是一次宣傳,這種隱形的好處,才是黃爸爸所求的。
而黃蓁蓁在班級所捐贈的,隻是她家捐贈之後,她個人的一些心意。
對於班裡個彆的一些人的酸話,她並未放在心上,反而越發安靜謙遜,將心思調整到學習上。
前段時間又是做專訪,又是在升國旗時給全校同學讀救人演講,加上洪水的事,在學習上稍微有些鬆懈,現在已經是六月初,離期末考試時間也不遠了,這次二六班出了這麼大一個風頭,估計不少班級都在暗暗努力,想在期末考試的壓二六班一頭呢,畢竟二六班將精力分散,於學習上肯定會受些影響。
就黃蓁蓁自己觀察,這段時間班裡也確實有些人心浮動。
對於黃敏行,她也認真思索了重生以來這段時間裡的所作所為,似乎除了看流星雨那天晚上,她一時大腦發熱,親了他一下,似乎沒做過其他惹人誤會的事,心底不由歎息,那天確實是她冒失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接受肯定不可能,她就沒打算二十歲之前談戀愛,那就隻能冷處理。
即使是冷處理,還得不動聲色,做的不露痕跡,黃敏行這個人細膩敏銳,太明顯的話怕會傷到他。
隻要一想到那天他受傷的眼神,她就覺得心揪住,想要逃。
暑假一過,他們就要讀初三,很快就會中考,黃爸爸已經打算好讓她到省城讀高中,黃敏行應該還是會在本市讀,到時候兩地相隔,見麵的機會少了,他這點少年事情情思萌動,自然就滅了。
想好這些事情後,她就將心思放到學習上去。
募捐的事因為涉及到資金,需要黃敏行親力親為,募捐來的錢暫時也寄存在他這裡,還有許多物資的事,分門彆類的整理,這些都需要花時間和精力。
黃敏行忙募捐的事,黃蓁蓁忙學習的事,加上她刻意疏遠,兩人講話的機會就少了。
早上上學,她原本不想和黃敏行一起走,但那樣的話就太過明顯,隻是兩人雖然還是一起上學,黃蓁蓁卻在前麵悶頭悶腦的騎,路上半句話都不會多說,到了班級放下書包拿起書本就開始早讀。
下課之後,拉著馬萍的胳膊:“馬萍,我去洗手間你去不去?一起?”
馬萍不是太想上洗手間,但是女孩子關係好的時候,哪怕不想上,另外一個人邀請,她也會陪著去。
兩個女孩子上洗手間,黃敏行總不能跟著去。
吃早飯的時候,黃蓁蓁建議道:“我知道有一家早餐店不錯,不如我帶你去試試?”
馬萍是個吃貨,聽到吃的就高興,聞言兩隻眼睛笑成月牙狀,興高采烈地說:“好呀,天天吃門口的東西,我都吃厭了!”
黃蓁蓁帶她去的地方也不遠,離校門口不到五分鐘的路,但因為校門口有很多早點,學生不樂意再跑這麼遠到這裡來吃早餐,所以即使這家早餐店餐點豐富,衛生也不差,生意卻不是很好。
在校門口買早餐是喝不到粥的,兩人一人叫了一碗白粥,又叫了兩塊小餅一根油條,吃的飽飽的,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起搖晃著慢悠悠地散步回學校。
馬萍平日裡大大咧咧,並不是個敏感的人,今天不知怎麼敏感起來,問她:“你今天不和黃敏行一起吃早飯啦?平時看你們倆跟連體嬰兒似的,拆都拆不開,還以為你會和他一起呢!”
黃蓁蓁挑起她的下巴逗她:“小娘子,可是吃為夫的醋了?”
馬萍笑著撓她癢癢,“討厭~誰是你的小娘子~!”
一番打鬨,話題就被轉開了。
課間的時候黃蓁蓁也不像往常一樣坐在座位上,調戲王瓊和馬萍,而是拉著馬萍到走廊上踢毽子。
這向來是馬萍和王瓊兩人之間的遊戲,兩人都是踢毽子高手,經常踢得勢均力敵但這段時間王瓊積極響應募捐的事,班裡一些物資整理都是她在弄,忙的沒時間陪馬萍。
馬萍孤單一人,便爬牆滾到黃蓁蓁懷裡。
可惜黃蓁蓁彆的事都伶俐的很,唯獨踢毽子,明明看著很簡單的事,她怎麼都學不會,人家踢的時候腳朝裡踢,她是腳朝外踢,最多踢五個就落到地上,差點沒把馬萍給笑死。
馬萍一次能踢一百多個,她踢的時候,黃蓁蓁就站在一旁認真給她數數,一般等她踢完,上課鈴就響了。
課間操也成了她和馬萍兩人一起,王庚生、張誠他們都是班級骨乾,重新湊成了小團體,商量去市中心募捐的事了。
做好事帶給這群青春期少年少女們的滿足感無與倫比,在整理募捐物資時,副班長張誠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市中心的廣場上發起賑災行動!”
“這是個好主意!”王瓊興奮地說。
“我讚同!”王庚生也積極響應。
“班長班長,我們時候去市中心,這件事說不定還會上電視呢!”既能幫助到彆人,又能出風頭,是這個年紀的少年們最愛做的事。
前段時間黃蓁蓁洪水救人事件在政府的宣傳推動下,讓她在學校出儘了風頭,成為很多人羨慕仰望的對象,他們也期望自己也能有著傳奇般的故事,如史詩中的英雄一般救人於水火之中。
黃敏行卻微微思考了一下:“這事還是和班主任商量一下,看他怎麼說。”
“啊?還要和班主任商量啊?這不是我們自己的事嗎?”王瓊失望地說。
黃敏行比他們考慮的要多,他始終記得,他們是學生,學生當以學習為主,在自己能力範圍內,也不影響大家學習的時候,組織一次募捐,儘自己一份心意。另外,大人的世界不像他們這樣單純,賑災這樣的事情也算是一個功勞,這個功勞是秦老師領,還是校領導牽頭領,最好還是問問秦老師怎麼說。
黃蓁蓁和馬萍走在他們不遠處,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比較讚同黃敏行的做法,黃敏行年齡雖然不大,但或許是他父親從小耳濡目染的緣故,使他考慮事情比同齡的孩子要周全許多。
馬萍對這些出風頭的事半點興趣都沒有,走到校園內副校長家老婆開的小賣部時,激動地把她拖了進去,出來後口袋裡塞了一口袋的零食,嘴裡還舔著一根阿爾卑斯棒棒糖。
最近特彆流行吃棒棒糖,不論男生女生,走到哪兒嘴裡都喜歡叼著一根棒棒糖,也不知從哪裡開始流行起來的。
黃蓁蓁戴著牙套,吃完東西就要刷牙,所以一般都是她們吃著她看著,不然老是刷牙太麻煩了。
她學習成績好,也沒有什麼不懂的問題需要請教黃敏行的,真要有問題,一般都直接問老師了,導致兩人雖然同桌,說話的次數卻越來越少,即使是說話,她也不再像過去那樣像逗馬萍、王瓊那樣逗他兩句,和他開玩笑。
黃敏行什麼都沒有說,隻當做沒有發現她不動聲色的遠離,依舊和過去一樣,會在學習之餘將目光投在她身上,安靜地微笑著注視著她,看著她將馬萍逗的麵紅耳赤地和她笑鬨。
過去她是最喜歡逗他的,每每將他逗的麵紅耳赤,她就像調戲了良家夫男的女流氓似的,開心的哈哈大笑。
她在陌生人麵前總是認真又客氣,隻有和她熟悉了之後,才知道她私底下是個沒心沒肺性格開朗,就是個逗比。
然而每次看她有事沒事地逗馬萍玩,他心中居然會有淡淡的酸澀感,原來自己之於她並不是特彆的,沒有自己,她也會和彆人一樣開心的玩,張揚肆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