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起逛超市總是日常中不平凡的波瀾(1 / 2)

第四十五章 一起逛超市總是日常中不平凡的波瀾

【會場內】

烏列揉著太陽穴從地上爬起來:“哎呀, 那個勞什子幻境真是……嗯?”

一大片陰影,落到他的臉上。烏列緩緩抬頭, 圍成一圈注視他的兄弟們紛紛露出和善的笑容, 並哢吧哢吧捏著拳頭。

烏列:“……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

“老實交代!發生了什麼都!你說啊你說啊!”

“癟拉鏈(彆打臉)!!”

【安全通道內】

“……喂。”

惡魔小姐有點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 “你抱夠了吧,放開我啊。”

天使先生現在就像是一坨沒骨頭的液態物體,整隻都扒拉在室友身上:“沒抱夠,不放。”

室友又軟又小,在聞過各種毒氣蟲血與腐爛草莓味之後,撲麵而來的焦糖香氣簡直沁人心脾。

靠, 這什麼無賴。

惡魔小姐故意大聲嫌棄他:“你身上臟死了, 快鬆手啊!”

“是你自己主動撲過來的。”

天使先生露出警惕的神色,惡魔小姐從那張麵癱臉裡讀出:“到我懷裡的就是我的了”。

……這家夥是什麼!繼惡魔之後又成為了喜歡亂囤獨占廢棄物的巨龍嗎!還是和彆人搶限量棉花糖的幼崽啊!

絲毫沒意識到把自己也罵成“廢棄物”的惡魔小姐開始反抗他的桎梏:“放開我!這樣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因為你, 我以後找不到男朋友怎麼辦!”

天使先生咕噥了一句。

惡魔小姐警惕的詢問:“你剛才說了什麼?”

“男朋友有什麼好的。又懶又饞隻會指使你做飯燒菜。”

“……你是在形容你自己吧,給我圓潤的滾開啊!”

惡魔小姐更加劇烈的掙紮,直到聽見天使先生有點沙啞的悶哼。

“彆動。”他委屈的說,“傷口要裂開了。”

惡魔小姐急忙停下動作。她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身上除了屍塊的臟汙, 還有些微金色的鮮血。幾乎是立刻, 她連呼吸都放輕了。

“痛不痛啊?”

“……痛。”天使先生撒嬌般拱了拱她柔軟的頸窩, “再靠一會兒就不痛了。”

“……下不為例啊。這要是正常情況, 你就是在耍流氓,知道嗎。”

惡魔小姐嘴上還在不平的絮絮叨叨,但已經心疼的主動把人抱緊了。傷口在哪兒?怎麼弄出來的?淌了多少血?晚上做點好吃的安慰他吧?他還在節食嗎?不行, 再怎麼節食也不能把身體搞壞啊!待會兒立刻去超市采購!

已經清醒,躺在一邊地上的屍體碎片裡,滿臉是血的貝利亞:我到底要不要睜開眼睛。

天使先生癱在室友的肩膀上假裝了好一會兒“動彈不得”,最終被她又哄又勸的半拖著找到拉斐爾——“那位天使長不是主要掌管治愈嗎?快讓他替你看看!到底傷在哪裡,是不是很嚴重,需要什麼藥方或者食譜修養嗎?”

舞台上,忙著暴打烏列的拉斐爾抽空看了天使先生一眼,很是無所謂的揮手:“啊,他啊,沒死就行。”

反正他的自愈能力和武力值一樣可怕。

這麼多年的善後治療,拉斐爾已經習慣這貨不把自己命當一回事的行為了。而且,半邊身子被打穿後還要拚死去餐館吃意大利麵的事,天使先生也不是沒乾過。

當然,不知情的惡魔小姐是不會領悟天使長的麻木的。

在極為擔憂心疼室友的傷勢的情況下,她想都沒想就對著一位成名已久的原初熾天使噴了過去:“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是醫生吧!醫生怎麼能忽視病人的傷勢呢!你難道就是這個態度對待傷患的嗎!他工作有多凶險你不知道嗎!”

幾千多歲,位高權重,光明陣營的大人物,頭一次被黑暗陣營的魅魔數落,拉斐爾被整蒙了。

他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剛要開口,就瞥見癱在這隻小惡魔肩膀上的不明物體,幽幽抬起眼睛。

鋪天蓋地的殺氣,媲美剛才冰晶捏碎那一瞬間的冰雪風暴。

大概可以翻譯為:你敢凶她,試試。

拉斐爾:狗屎。

他很想咆哮說:“姑娘,你回頭看看啊!你以為的這個半死不活的家夥已經可以生龍活虎的對著把自己奶大的爸爸(?)放殺氣了啊!”

嗯,但是他不敢。

拉斐爾忍氣吞聲道:“他沒事,多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這“一陣子”估計也就一小時吧,嗬嗬。

惡魔小姐簡直難以置信:“沒有藥物治療嗎?咒語呢?或者印著法陣的草料包呢?”

你以為他患絕症了嗎!

拉斐爾快忍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就在這時,右側方突然撲來一隻吸血鬼。

“小魅魔!你去哪了,我很擔心你啊!你知不知道嗚嗚嗚嗚嗚!”

惡魔小姐連忙手忙腳亂的處理哭唧唧的好友:“勞拉,你等一下,我在談正事……”

勞拉看看賴在好友身上對拉斐爾放殺氣的天使先生,頓時“汪”的一下嚎出來:“嗚哇!你這個見色忘義的混蛋,為了暗戀對象的安危——”

惡魔小姐揮手,“啪”一下將對方後續的控訴拍回嗓子裡。

她捂著勞拉的嘴,對室友冷靜道:“跟拉斐爾大人好好治傷,我有事,先走一步。”

然後火急火燎的把嘴上不把門的好友拖去會場另一頭,務必確認天使先生聽不見半句話。

天使先生站在原地目送了一會兒,拉斐爾翻了個白眼:“怎麼?不舍得人家?”

“不。我在回憶一件事……我好像遺忘了什麼。”

天使先生慢吞吞的說,沉默了好一會兒。拉斐爾不耐煩的說:“想不起來就說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先走——”

“啊。”

對方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

拉斐爾:“……是什麼?”

“我要換心。”

對方用詢問“早飯吃什麼”的平淡語氣說,“剛才把之前那顆徹底捏碎了,現在隨便塞了一塊冰,大概還能撐個五分鐘。”

“……這麼重要的事,早說啊!”

【二十分鐘後】

在無人的角落裡把自己的心更換成完整的萬古玄冰(“這次給我小心點,好歹撐個十幾年,下次就真沒有備用更換的萬古玄冰啊,隻能再去巨人族那裡打架了知道嗎”),然後加入暴打烏列的陣營(默默往他肚子上踩了好幾腳),天使先生終於可以下班回家了。

嗯,他剛才在演唱會的時間其實應該算在加班範圍內,賬單已經打給耶穌了。至於對方會發出怎樣愁苦的嚎叫……不在天使先生考慮範圍之內。

作為一個資深潔癖,他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房間洗澡,洗了整整三遍終於確定沒有綠血或者爛草莓的殘留物(貝利亞:滾),然後隨便套了一件T恤,就抄起拖把清理從玄關到自己房間的地板。

雖然剛才他很小心,沒有滴到地板上,但絕對要再擦一遍才行。不,一遍不夠,再擦兩遍,順便抹點聖光。

惡魔小姐沒有和他一起回來,她把勞拉拖去另一頭安撫後,就發了條短信,說明自己回家之前還要去趟彆的地方買東西。

也因為此,在家裡拖第三次地板的天使先生再次接到她的電話。

他拿過丟在沙發上的手機,還未開口,室友劈頭就問:

“你現在還節食嗎?”

天使先生沉吟了一下。完好無損的心已經換好了,就算再融化起碼也要花費大半年。

嗯,他決定對自己好點。

“不。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去吃自助餐。”把店吃倒閉的那種。

惡魔小姐鬆了口氣,很了解這貨想乾什麼:“彆,給人家老板留條活路。”

天使先生嚴厲的說:“開自助餐餐館,就要擁有這方麵的覺悟。”

不,人家根本就沒有遭到非人種族用無底洞般的胃洗劫的心理覺悟,尤其是節食好幾天的資深飯桶。

惡魔小姐又想罵他了,但知道這種爭論隻會永無止境的繼續下去——那簡直是個可怕的死循環,惡魔小姐早就領教過,譬如:

“你是飯桶嗎!”

“我是。”

“你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飯桶。哦,但是豬比較好聽。”

“啊啊啊我受夠了!”

“對不起。”

“你真的是飯桶吧!”

“我是。”

……像這樣,吵上一個多小時什麼的,簡直家常便飯,嗬嗬。

她深吸一口氣,直接切入正題:“你要吃自助餐,還是吃我做的菜?”

天使先生秒答:“你做的菜。”

“那就過來幫我拎東西,我在超市。”

惡魔小姐放軟了語氣,“辛苦你加班,今晚吃酸菜魚和關東煮。焦糖布丁自己去車站門口的那家店排隊,晚飯前不準動勺子。”

“烏拉。”

在許久未見的美食的驅動力下,天使先生趕到超市隻花了一分多鐘,而且精力充沛,神采飛揚——完全看不出這貨數十分鐘前還像沒骨頭的軟體動物一樣癱在惡魔小姐肩膀上。

他快步走進超市時,惡魔小姐才拿了推車,在第一排貨架慢慢閒逛。天使先生看看空蕩蕩的手推車,又看看遠處的零食貨架。

惡魔小姐險些被這人眼睛裡皮卡皮卡的小星星閃瞎。

“……你付賬。少買點膨化食品。”

“是。”

然後空蕩蕩的手推車裡瞬間多出了一堆零食——天使先生在那個瞬間的手臂竟然出現了殘影,惡魔小姐相信他工作時出劍都沒那麼快——她發現自己竟然都推不動車子了。

……冷靜,想想這貨剛才斬殺野獸的帥氣,想想他難得認真辛苦的完成工作,想想室友當時渾身的血——不能抽,起碼現在不能抽他。

惡魔小姐憋著一口氣,努力去推手推車。

還是沒能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