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冰鎮大豬蹄子拌冰鎮男朋友(1 / 2)

第七十四章 冰鎮大豬蹄子拌冰鎮男朋友

思想與行為的分裂, 在人類心理學上,被視為社會日漸墮落的象征。

然而, 並不屬於人類的天使先生,此時也大概體會到何為“墮落”——他還在思索自己“把對方從頭到腳吃掉”的古怪食欲,就聽見“啪”的一聲輕響。

那似乎是什麼衣物崩裂的聲音。

天使先生眨眨眼, 把自己從正經的思考裡剝離出來, 一低頭, 就看見了——自己的雙手。

一隻手托著醉醺醺的小魅魔下巴, 後者還埋在掌心裡哼哼唧唧地撒嬌。

另一隻手則攥著一條黑色的絲綢帶子——帶子的裂口並不均勻, 可以判斷,這是被什麼大型野獸粗暴扯下的。

尖牙, 或者爪子。

……嗯, 大約是她吊帶襪上的那根帶子吧。

大型野獸天使先生冷靜地想。

被大型野獸盯上的獵物嘟噥:“腿冷。”

她胡亂揮舞的手抓住了野獸的爪子——“冷……過來。”

天使先生想說, 不要亂動,我去給你拿毯子。

但他隻是眼睜睜地看著女朋友, 把他的爪子當成了船槳, 擼到了她自己的小肚子上, 並用其又拍又搖,哼哧哼哧道:“我劃船!不靠槳!隻靠——”

天使先生屏住了呼吸。她鬨騰的動作,已經把自己的裙擺掀到了極微妙的位置。

其實他知道會看見什麼樣的景色。

從兩人合租的一開始,天使先生就為了報答惡魔小姐“負責一日三餐”的任務, 主動承擔了廚房以外的全部家務。

當然,作為一個骨灰級彆的潔癖,他心甘情願地清潔著地板、窗簾、桌麵、以及室友的衣服, 就像隻勤勞的小蜜蜂。

但是,眾所周知,衣物分兩種。

——另一種衣物,當然不可以讓自己的異性室友清洗。

起初惡魔小姐很避諱,也十分謹慎。那時,她每天都會仔細檢查洗衣籃,如果發現裡麵出現比較私密的衣物,她還會專門用小盆子盛走,偷偷進浴室洗好,掛在自己房間裡晾乾,堅決不讓天使先生窺視。

但後來兩人混熟之後,她就完全放開自我——剛剛洗完澡就隻裹著浴巾在家裡走來走去,穿著舊舊的似乎一拽就會完全滑落的大T恤坐在沙發上,直接把洗乾淨的內衣褲大大方方晾在陽台上……

雖然以上這些行為,在她察覺到自己對天使先生變化的感情後,消失了那麼一段時間——但也隻是那麼“一段”時間而已。

認識到天使先生“世界毀滅都不可能有逾矩想法”的可惡習性後,麻木而絕望的惡魔小姐恢複了以前懶散的行為。

嗬,反正天使的禁欲程度令魔毛骨悚然,在那家夥眼裡,我穿什麼衣服大概都隻是塊糖吧。

而天使先生,就純潔並無意識地,盯視著自己的女朋友,並記下了她穿過的絲襪的所有花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記得很清楚。

長此以往,天使先生甚至摸到了規律——

陰天會穿吊帶襪。

晴天會穿長筒襪。

下雨的時候會套一根黑色的蕾絲腿圈。

陽光劇烈時會穿有小熊logo的條紋襪。

她腳掌的形狀很好看,像一朵小小的花。

抓一抓。

撓一撓。

捧一捧。

捏一捏。

“你怎麼又在沙發上吃奧利奧餅乾,碎屑掉的到處都是。喂?你在聽我說話嗎?”

天使先生眨眨眼。那時惡魔小姐正以鴨子坐的姿勢坐在地毯上打遊戲,而他坐在沙發上看她打遊戲。

這個視角能讓他的視線從微蜷的腳趾一直爬進女孩鬆鬆垮垮的大T恤下擺。

“舔一舔。”

“……搞什麼啊,吃奧利奧走火入魔了嗎?你還好吧?”

——是的,我知道會看見什麼。今天是陰天,而且她心情很好,所以那是條搭配蕾絲腿圈的黑色吊帶襪,而其中一條吊帶正握在我的手上。

但古怪、奇異、驅使他曾在沙發不喝水就消滅一整條奧利奧的莫名**——讓天使先生一邊在心裡勾畫出具體模樣的同時,又保留著萬分的期待。

惡魔小姐快掀開自己的裙子了。這次他絕不打算阻止。

“隻靠,隻靠——嗚嘔——”

……嘖。

骨灰級潔癖果斷閃現到衛生間,給開始乾嘔的小惡魔送上了臉盆。

【1個半小時後】

我討厭酒精。

天使先生抑鬱地想,給在床上發出難受□□的惡魔小姐掖緊了被子。嚴嚴實實,不透半點風光。

“不能喝,還非要喝這麼多。”

他還特意挑選了度數最低的啤酒牌子。

天使先生摸摸她的額頭,確認對方並沒有出現發熱等不良現象。曾經她和宅友在便利店喝醉後踉踉蹌蹌地回家,甩掉高跟鞋,脫掉外套,就直接躺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那時候天使先生和她還隻是單純的室友關係,雖然對於惡魔小姐的晚歸有些微詞,但並不會去主動詢問。結果,他第二天早晨準備上班時,就在地板上收獲了一隻滿身酒氣,高燒昏迷的小魅魔。

身為異族,竟然能被普通的寒冷所摧毀健康,這可真是——

天使先生隻能忍著潔癖用熱毛巾給她擦洗,加上一件又一件的厚外套,背她去中立園打點滴。

那是天使先生第一次出於食物之外的理由翹班。雖然他以為自己隻是在拯救自己的廚師。

後來他就飲酒一事和室友進行了嚴厲的討論,並保證在對方每一次喝醉後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把她好好送到床上——無他,發燒後照顧病人,可比照顧醉鬼麻煩多了。

此時,榮升女友的麻煩醉鬼發出了噗嗤噗嗤的傻笑。

“你的臉好冰哦。”

天使先生說:“這是我的手。”

“是嗎?”

惡魔小姐迷蒙地說,臉頰是一片櫻桃般的嫣紅——天使先生彆開了視線,提醒自己不要被表象迷惑,這隻惡魔現在隨時會製造出一堆嘔吐物。

“我就在這裡,不會離開。”

防止你半夜三更把床單吐臟。誰讓他也是導致這個情況的犯人之一。

惡魔小姐似乎沒聽見天使先生的承諾——天使先生也沒指望醉鬼理解“正常語言”這種東西——

“你的臉好冰哦。”

她重複道,忽然大聲嚷嚷起來,“你的臉好冰!你的臉好冰!”

天使先生不厭其煩地解釋:“這是我的手。”

他試圖抽走附在她額頭上的手,卻被惡魔小姐強硬地抓住不放。

“你騙人……”她嘟噥著,在自己的枕頭上翻來覆去,似乎很委屈,“這不是手!這不是手!”

和醉鬼講道理是不可能的。

和女友講道理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