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警官長腿一邁就往床邊走,帥臉上掛著笑,氣壓卻顯而易見地陰沉,口裡還十分不爽地口出暴言。
“我當初就應該把教你開槍的王八蛋打得半身不遂送醫院住個半年再說,正好和你現在湊一對……還有你,把手放下,你算什麼戰鬥力。”
“……”
“……”
源輝月看著男人大步走過來,拉過床頭的座椅椅背,順手把椅子上的柯南拎起來塞進她懷裡。
正舉手努力彰顯存在感以示不是單槍匹馬自己也去了柯南默默放下爪子。
源輝月默默抱緊他,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才半身不遂。”
鬆田陣平:“什麼?”
源輝月乖巧閉嘴。
黑發青年往椅背上一靠,冷眼看著她好像終於安分了,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那盒壽司打開,連筷子一起塞到她手裡。
“配槍那件事我已經幫你擺平了,好在那個老爺子沒打算追究,你自覺去給人家道個歉,然後下午你們就走。”
源輝月正拿著筷子把壽司裡討厭的食材挑出來順手喂給了柯南,小偵探被連著塞了三塊醬黃瓜,差點噎住,聽到這句話百忙之中騰出嘴,“等會兒,鬆田哥哥,這個案子是被公安接手了?是因為毒品的事嗎?”
鬆田陣平挑眉,“黑岩辰次是政府官員,涉嫌謀殺和販毒,公安本來就是政治警察,接手這個案子有什麼問題嗎?”
“……”
源輝月和柯南對視了一眼,同時察覺出了他話語中的避重就輕。
然而鬆田陣平甚至沒對此多做遮掩,明目張膽地把話題斷在這裡,視線一飄落在了輝月扶著壽司的手上,眉心條件反射地皺了皺,“你手怎麼回事?哪個混蛋乾的?”
源輝月:“……我自己?”
鬆田陣平:“?”
好在他還不至於搭錯線理解到自殘上頭,腦子一轉就猜到了前因後果。他低低地“嘖”了一聲,抬手揉了揉眉心,沒揉開,反而皺得更深了。
“……那家夥到底在想什麼?”
這句過分輕聲的自言自語房間裡另外兩人都沒聽到,源輝月把壽司裡的醬黃瓜全都挑出來後總算肯乖乖吃飯。鬆田陣平坐在邊上盯著她吃完午飯,再次強調了一遍讓他們下午就離開這座島,然後就被找過來的下屬急匆匆叫走了。這個案子牽扯挺大,半個村政府都參與了販毒簡直駭人聽聞,一堆事在等著他,能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盯著人吃飯都堪稱奇跡,於是房間裡很快隻留下源輝月端著空了的紙盒和柯南四目相對。
無論如何,這個縱向牽扯十多年的案子到這裡總算能夠暫時劃上一個代表完結的句點,就算尚有疑慮,像鬆田陣平說的那樣還有他們去操心,公安警察領著國家下發的薪水總是要做事的。這人不比目暮警官,嘴嚴得堪比保險櫃,說不透露就絕不會被套走一絲一毫的消息。柯南嘗試數次,終於作罷,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和源輝月一起登上了回程的船。
渡輪離開碼頭的這個下午天氣晴朗,海麵上沒有起霧,隻有徐徐海風在海鳥的鳴叫中拂過潔白的海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在回頭看去時,他們身後漸漸遠離的月影島好像比來時明亮許多,罩在上頭的陰影仿佛已經隨著黑岩辰次一夥的倒塌一並散去。那些埋藏在島上的罪惡終於被暴露在了陽光下,和島上被焚毀的罌粟花田一起,塵歸塵,土歸土。
《月光》的最後一個樂章在此終結,徘徊在島上多年的亡靈終於能夠安息地躺回墳墓。
直到目送月影島消失在了視野裡,毛利蘭終於從那一瞬間的怔愣中回過神來。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提醒她已經回歸現實,她趴在欄杆上呆了呆,找了個話題,“說起來,源桑和柯南君你們和那位調查官先生以前是認識的嗎?”
源輝月轉過身來,背靠著欄杆,心不在焉地說,“是啊。”
“誒?”毛利蘭眼睛亮了亮,問了一個大多數女子高中生都會八卦的問題,“是男朋友嗎?”
源輝月:“……這個倒不是,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感覺像是源桑你被卷進了這個案子,所以那位鬆田先生才特意趕過來的呢,啊哈哈哈……果然是我想多了,隻是巧合吧?”
源輝月渙散的目光一頓,垂下來和柯南對視了一眼。
“……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淺井醫生居然是個男孩子。”
毛利蘭隻是隨口一提,很快就轉移了話題。麻生成實去找目暮警官自首,當然將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說了出來。得知自己在島上認識的投緣的“好姐妹”忽然女變男,毛利蘭不可謂不震驚。
不過她是個善良的少女,震驚過後沒有在意自己被騙,反而為麻生成實擔心起來,“沒想到他還有那樣的過去,這件事過後他的未來會怎麼樣呢?”
源輝月:“會越來越好吧。”
“誒?”
“因為麻生哥哥最大的坎已經過去了嘛。”柯南仰起頭笑眯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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