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源輝月拿著手機搜索醫院陪床的注意事項,一邊頭也不抬地說,“而且這麼晚了我也不太想一個人回去。”
她說到這裡柯南立刻反應過來,那個炸彈犯還沒被抓到,誰也不知道外頭有多少驚喜大禮包等著,相比較而言警察廳的醫院的確安全多了。
於是他飛快改了口,“這樣啊,那源姐姐你還是留下吧。”
“嗯,”源輝月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注意事項,把手機揣回兜裡站起身,“我出去買點東西,柯南你還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給你帶點零食回來。”
喂喂,人家正常家長都是督促小朋友住院期間不準吃零食吧?
柯南嘴角一抽,默默地提高了自我管理意識,“不用啦,剛才已經吃飽了。”
然後他想了想,覺得警察廳醫院附近應該出不了什麼事,但到底還是關心了一句,“源姐姐你要快點回來哦。”
“好。”
源輝月答應得爽快,警察廳醫院出門右拐就是條小型商業街,雖然不在市中心地段,但要買她需要的東西也夠用了。她在心裡算了算,覺得自己最多二十分鐘就能回來。
然而一個世間恒久運行的真理就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走出醫院大門,源輝月剛準備往右轉,大衣口袋裡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她有點疑惑地摸出手機解鎖,發現有一封來自未知號碼的新郵件。
另外一頭,鬆田陣平一行人終於趕到了森穀帝二家。
大晚上地被警察找上門,森穀家的管家有些不安,目暮警官提出想要見森穀帝二時他明顯愣了一下。
“老爺他剛剛出門了。”
目暮警官一怔,“剛剛?”
“就在十五分鐘之前,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好像有什麼急事就匆匆離開了。”
鬆田陣平:“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管家略顯迷茫地搖了搖頭,“老爺沒有提,不過他出門的時候什麼都沒帶,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吧,諸位警官如果有要事可以在家裡等一等他。”
幾位警察對視了一眼,最後由目暮警官點頭道,“麻煩你了。”
森穀家的管家是個英國人,十分符合森穀家族一貫的生活習慣。他是森穀帝二從專業機構聘請的,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待人接物極為有分寸,將目暮警官一行人帶到會客廳,又送上紅茶和糕點後就自覺離開了。
警察們奔波到現在沒有一個吃了晚飯的,勉強拿森穀家的點心墊了墊肚子,期間又請管家給森穀帝二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有打通。在這個每個人都被無形的電話線牢牢牽著的時代,森穀帝二忽然間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森穀家一無所獲地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幾位警官終於坐不住了。
“該不會我們之前的推測有誤,森穀教授被真正的凶手約出去了吧?”白鳥警官遲疑地說。
“可是如果是這樣,真正的凶手是誰我們就一點線索都沒有了。”目暮警官說著一邊看向一旁的鬆田陣平,“鬆田,你想到什麼了嗎?”
黑發青年坐在單人沙發上,十指交錯地抵著唇沉默好久了,被老上司喊了一聲之後他才慢慢動了一下手指,垂著眼睫,“……我在想,恰恰相反,森穀帝二會不會是發現我們要來提前跑了。”
幾位警官同時一驚,佐藤美和子下意識說,“不會吧,正常情況下警方不可能會懷疑到他身上,他為什麼要怕警察,除非……”
除非有人把源輝月那一番推理透露了出去,讓森穀帝二知道自己被懷疑了。
但當時聽到那段話的就那麼幾個,一隻手都數得清,全在這個房間裡。
在座眾人驀地沉默下來。公安警察對內是有偵查逮捕權的,終於有人想起這件事來。
“我沒懷疑你們。”半晌的寂靜之後,鬆田陣平懶洋洋的聲音終於重新響起,“我們當時說話的時候又沒有關門,被人路過聽到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佐藤警官勉強地衝他笑了一下,就算沒有懷疑他們,這句話中的含義也絕對不輕鬆,這代表著警察廳醫院裡藏著不知道什麼勢力塞進去的臥底。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房間裡的氛圍太過凝重了,鬆田陣平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這個話題,“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隻不過是如果不做這個假設其他可能性都是死路,所以不妨以森穀帝二潛逃為前提推測一下,如果他的確是逃了,他會去哪兒?”
白鳥警官想了想,“會不會是繼續去找工藤君報仇了?”
“工藤新一本人沒出現過他根本找不到他,到目前為止那個叫江戶川的小鬼那裡也沒有接到新的電話……”鬆田陣平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什麼,整個人猛地怔住,“……西多磨市現在的市長是誰?”
“淺野大介。”目暮警官立刻接到,“你懷疑他會去找現任西多磨市長報仇?這麼說的話,那個新市鎮計劃的確是新任市長叫停的,他如果對淺野市長抱有恨意也完全有可能。”
鬆田陣平:“不對,不是市長……”
目暮警官聞言有些不解,不是市長還能有誰?他見著黑發青年沉下臉色,飛快往外撥出了某個被設置到快捷鍵第一位的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立刻急切問道,“你在哪兒?”
“我……”
對麵的聲音被淹沒在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裡,磚石斷裂的坍塌聲、人群驚恐的尖叫聲、慌不擇路的腳步聲,電話背景音中的所有聲響交織在一起,拉開了一場兵荒馬亂的序幕。
鬆田陣平的眼瞳猛地一縮,心臟幾乎驟停了一秒,“輝月?源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