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源輝月先給哈羅喂了食物,又和柯南互相監督著對方吃完晚飯,終於有空來打開剛剛收到的津川部長發來的郵件。
她挽起袖子收拾了飯桌,又把用過的碗筷拿到廚房在水槽裡衝了衝放進洗碗機。
柯南和哈羅從客廳一路跟著她到廚房,一個拿著手機邊走邊看視頻,一個開心地邊跟邊搖尾巴。
郵件裡附帶的視頻一共有四段,分彆是五月十二日淩晨和上午,兩個時間點電梯和房間走廊上的監控。
等著她洗碗的工夫,柯南已經把視頻快速拉完了一遍。
“發現什麼了嗎?”源輝月的聲音夾雜在嘩啦水聲裡從洗手池方向傳過來。
“有點奇怪。”小偵探微微蹙起眉說。
源輝月甩了甩指尖的水珠,在他身旁蹲下來。柯南把手機往旁邊偏了偏,讓給她一個視角,這時候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五月十七日上午的兩段視頻。畫麵中可以清晰看到那個名叫伊藤卓也的男人像見了鬼一樣從301號房間裡衝出來,衣服都沒穿好就驚慌失措地衝進了電梯。
這個弱氣的上班族像隻被嚇狠了的鵪鶉,縮在電梯一角瑟瑟發抖的樣子像是馬上就要被人從籠子裡撈出去宰掉一樣,彆說凶手了,如果不了解這樁案子的人隻看視頻,恐怕會以為他才是那個倒黴的受害者。
誰能想到這玩意兒居然是博多警方認定的變態殺人犯。
“……”源輝月望著那人手腳並用地爬出電梯的背影,有些無言,“林僑梅據說網球打得挺不錯,運動天賦非常好。說真的,如果那位傳說中的嫌疑人是這個熊樣,他舉著刀站在她麵前的時候,還沒動手說不定就被她反殺了。”
“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小偵探說,“案發前一天晚上,伊藤桑和疑似林僑梅的女性進入301號房間的時候,那位女性身上穿的並不是她死亡時身著的黑色洋裙。也就是說,在殺死林小姐之後,凶手還把她的衣服換了,特意擺成了沉睡的姿勢。這說明凶手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並且冷靜而大膽,這和伊藤桑這個驚慌失措的表現差彆太大了。”
“要麼是這個伊藤卓也有雙重人格,要麼就是博多警方搞錯了人。”源輝月涼涼地說。
“所以博多的警方為什麼認定了伊藤卓也就是凶手,”柯南有些不解,“難道他們還有更加有力的證據沒有拿出來?”
這個案子發生在博多,本該由博多的警方來查辦,東京警視廳忽然橫插一手本來就比較奇怪。出於地方警局的競爭心理,並不肯把證據給全也是有可能的。
源輝月摸了摸哈羅湊熱鬨地一起探過來的狗頭,站起身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呢,也許是那邊單純急著結案也說不定。走吧,我們去書房看,不要蹲在這裡了。”
柯南於是乖乖跟上,一邊想起一個問題。
“對了輝月姐,你怎麼知道那位林小姐會打網球?而且她不是家境比較貧寒嗎,哪兒來的錢學網球?”
“下午在警局的時候佐藤警官說她在景凡社當過臨時工,我就找上理要了份她的資料。”
源輝月走上樓梯,哈羅乖巧地跟在她後頭,“資料上寫著她剛來日本的時候找到了一份在網球俱樂部當球童的工作,後來俱樂部的教練發現她很有天賦就順手教了教她,之後她就在俱樂部給人當陪練。她長得好看,性格也好,所以還挺受歡迎。”
她的聲音驀地頓了一下,“據說她在上理手底下工作的時候,也陪我打過球。上理說那姑娘外表看起來柔弱,其實內心很堅韌,如果真的遇到了危及性命的情況,她一定會拚了命反抗,所以我才覺得那位伊藤未必殺得了她。”
柯南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林小姐和寺原桑也是因為打工認識的?”
“差不多,林僑梅形象氣質都不錯,景凡社的時尚雜誌部門想要簽一批新人模特,寺原桑就是瞄準了這件事,想把她簽下來推薦給他們。”
打開二樓書房的燈,柯南自覺地直奔電腦,源輝月倒是先走到了窗戶邊上撩起窗簾往下看了一眼。
這一片都是高檔彆墅區,這個點雖然不算晚,但外頭也沒多少人路過。勤勉工作的路燈筆直在花壇邊上立了一排,灑下的燈光無人關注,十分落寞。
她挑了挑眉,“外頭的人已經走了。”
“誒?哦,是晚上跟著我們那批人嗎?”
她身後,小偵探剛打開電腦,聞言把注意力從案子上移出幾寸,納悶道,“所以說那些人跟了一路就是為了送我們回家?你覺得是誰派來的人?”
“不知道,感覺沒有惡意。”源輝月放下窗簾,走到電腦桌前,看到他已經找到了那封郵件,“淩晨的監控裡除了衣服還有其他問題嗎?”
“有,你看這裡。”小偵探的注意力迅速重新回歸到案子上,拿過鼠標點開了第一段視頻——五月十二日淩晨一點,伊藤卓也帶著一名女性上了電梯。
畫麵中能夠看到這個弱雞上班族這時候已經喝得神誌不清了,走路來像半身不遂,靠著身旁女性給他當拐杖才一步三拐地進了電梯。
“視頻裡這名女性明顯是清醒的,甚至似乎是她主動把伊藤桑帶進了酒店的房間。”他又把進度條往前拉了一段,“還有這裡,伊藤桑當時喝醉了正在往她身上靠,她把他往上扶了一下,鏡頭於是拍到了伊藤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