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天晚上倉促一瞥中看到的那個人穿的衣服和福島離開酒店時的衣著非常像,正在滿大阪找他的刑警收到消息立刻將注意力鎖定了過去。
源輝月幾人跟著警察一起到了現場。大雨將停未停,蕭瑟的寒風裡時不時夾雜進幾縷冰涼的雨絲,天色依舊陰沉沉的,像是臨近傍晚。
警車停在了屋旁邊的小路上,正對房子側麵。源輝月撐著傘從車上下來,抬頭看了一眼。
房屋不同於其他建築,需要人去養,一棟房子是主人暫時離開還是很久沒人居住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座房子基本就屬於人氣已經散了乾淨了的,十分適合鬨鬼。
房子有兩層樓,他們停車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二樓某個房間的窗戶,底下還有個伸出來的小窗台。房間的窗簾沒有拉,裡頭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警察已經到前麵去敲門了,這個屋子雖然舊,但是保存得還算完好,底下的大門鎖得嚴嚴實實,否則早就被流浪漢占據了,報警的小混混還納悶了好久昨天晚上那個人是怎麼進去的。
就在源輝月一邊等著警察破門,一邊百無聊賴盯著那扇窗戶看時,陰沉的天空上忽然掠過一道閃電。這次電光亮起的位置格外近,簡直就像在眾人頭頂上放了個□□,一時間天地一片明亮。
那扇窗玻璃後頭的陰影驟然被曝光在強光下,潮水般後退,露出一個孤零零靠在窗邊的瘦削的影子。
源輝月略微一怔,一個也恰好盯著窗戶看的小警察也看到了那個影子,下意識驚叫道,“那是……福島君?”
眾人聞言同時抬頭。
轟隆的雷鳴這才從遠方奔湧過來,雷聲還未歇下,第二道閃電再次照徹雲翳。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窗台邊的人影,他垂著腦袋靠在窗戶邊上,看不清表情,但底下這麼大動靜他依舊一動不動,驀地給人種十分不祥的預感。
一縷雨絲被風吹拂過來纏繞在源輝月握傘的手指上,送來一縷春末未儘的寒意。她微微抬起傘麵望著樓上,後頭的大瀧警官焦急地在雷聲中大喊,“彆敲了,直接撞門,快!”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極快地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他身手敏捷地在底下墊了一下就抓住了二樓的窗台,麻利地往上爬。
遠山和葉一聲驚叫,“平次?”
下一秒,已經爬上窗台的少年用手肘撞碎了窗玻璃,打開窗戶,靈活地翻了進去。忽明忽暗的光線中,眾人清晰看到,即便服部平次從身邊擦了過去,那個靠在窗邊的影子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大瀧連忙讓撞門的警察停下,等著已經進去的服部開門,一邊安排人打電話準備叫救護車,心底已經有了某些不祥的預感。
五分鐘後,房子的大門從裡頭打開了。等在外頭的眾人連忙魚貫而入,服部平次在前麵帶路,一邊嗓音低沉地證實了他的猜測,“不用叫救護車了,福島俊彰已經死了。”
大瀧連忙問,“死因是?”
“初步判斷應該是中毒。”
這棟房子的水電似乎沒有停,警察進門時試著按了一下門口的開關,裡頭的燈居然亮了。
一行人一路來到福島所在的二樓房間,服部沒有移動屍體,那個身材瘦削的男人依舊靠在窗戶邊上,雙目緊閉,腳下落著幾片碎玻璃,顯然是剛剛服部平次進來的時候撞碎的,他靠著的那張桌子上還有幾個腳印,手邊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到場的痕跡科立刻開始工作,並且目標明確地率先直奔那杯可疑的水。
源輝月走在最後頭,進門後掃了一眼室內。
這間房間原本是個書房,正對窗戶的那張書桌旁邊有個展示櫃,裡麵是一座古城的模型,不知道是不是當初房子的主人忘了帶走的,蓋在外頭的玻璃罩積了層厚厚的灰,跟這個蕭索的房子倒是很相稱。她的視線掃過去,落在上頭停下來。
大部分刑警都上了樓,但是底下還留著幾個機動搜查隊的小警察在門口守著。滾滾的雷鳴聲一直沒停過,天空烏漆嘛黑,才下午兩點就跟夜晚七八點一個色。
室外的溫度降得厲害,小警察縮著脖子攏了攏衣領,望著頭頂陰沉沉的烏雲心裡正嘀咕著這場大雨才消停沒多久該不會又要繼續折磨人,忽然聽到悶雷裡夾雜進了一聲汽車的嘶鳴。
他下意識回頭看去,就見到輛陌生的警車從路口開過來,停在大門口。車門打開後,一個高挑修長的人影從車上下來,西裝筆挺,強大的氣場刺得他一個激靈。那張臉他隻看過照片,還沒麵見過真人,此時驟然出現在他麵前,小警察頓時連午後的困乏都嚇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