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青年看著對方在畫麵中暴露出來的臉挑了挑眉,神色間卻仿佛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情,饒有興致發出了和源輝月下午一樣的感慨,“現在的科技進步得真快啊,黑客真的太方便了。”
隨即他淡定地伸手繼續將筆記本闔上了,拿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一邊不緊不慢地轉身往廚房走,“風見,是我。把我們的人撤回來吧。”
風見裕也下午根據自家長官的情報找到了那家毒品加工廠,正好撞上搬家現場,然後在暗地裡一路跟著對方到了新的藏匿地點。和手下人會和後,他們埋伏在外頭盯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正要動手,忽然接到這條指令,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降穀先生?我們已經跟蹤那些人到了他們基地外頭了,現在動手就可以直接人贓俱獲……”
“我說撤回來。”
風見一怔,“……好的。”
“輝月也找到那裡了,”安室透走到廚房門口,“她好像有彆的計劃,私下調查這件事本來就算我逾權了,既然她想自己查,你們就先回來吧。讓其他人收隊,抱歉,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不不不,這是應該的……”
收起手機,金發青年微微回頭,看到已經從洗手間出來的人,勾了勾唇轉身繼續走向廚房,落在空氣裡的聲音又輕又無奈。
“……還是那個脾氣啊,非要自己撓回來。”
.
柯南剛關上水龍頭,就接到了鬆田陣平的電話,而且打的還不是“工藤新一”的號碼,是“江戶川柯南”的。
他頓時有點奇怪。
在他所認識的大人中,鬆田陣平算是處事比較靈活的一撥,對“柯南”的聰明接受度極高,平日裡也並不排斥他加入到案情討論中。但不管怎麼說,“柯南”也隻是個七歲的小孩子,在有正事可以直接找源輝月討論的情況下,他很少繞一道彎來找他,所以他其實和這位公安警察私下的交流並不多。
懷揣著疑惑,小偵探擦乾手,拿出手機按下接聽,正準備開口詢問就聽到鬆田陣平略微沙啞的聲線傳來,語氣開門見山,“輝月找到工鳥背後那個人是誰了?”
柯南一愣,眨了眨眼睛,天真中帶著一絲稚氣地問,“誒?鬆田哥哥是說那位山崎課長嗎?”
然而鬆田陣平並不買賬,男人在電話那頭低低嗤笑了一聲,“柯南小弟弟,你每次裝傻的時候就會用這種小孩子語氣,以為我沒發現?”
柯南:“……”
我知道你發現了啊,我就是想表示我在裝傻啊。
“工鳥的案子是樁權錢交易,山崎是‘權’的那頭,工鳥看起來是金主,實際上也隻不過是一顆擺在台麵上的棋子,真正注資的人到現在為止還沒露頭。她故意將那個工廠放跑,就是為了吊這條大魚吧?”
“……鬆田哥哥你都猜到了還問我?”
那家毒品工廠的確是源輝月故意放跑的。
如果沒有羽野麥,她也會用其他的事情來打草驚蛇,逼著工鳥和他背後的人相信自己處於一個極為危險的狀態中,然後忙不迭地將那間最重要的工廠轉移到他們認為的最安全的地點。而早在組對課行動之前,她就拜托今天恰好來了東京的林憲明混進了那家工廠,往裡頭扔了個博多某知名不具黑客少年出品的竊聽器,然後一路跟著這條被驚飛的蛇摸到了他們的巢穴。
她今天下午看起來像是坐在安室透的咖啡廳裡喝了一下午咖啡,實際上做了三件事——抓住工鳥,釣出警視廳內部的內奸,以及找到一直在背後給工鳥資金支持的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
“自我認識她以來,她設的局,從來不會給人任何翻盤逃脫的機會。”鬆田陣平淡淡地說,“所以下午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工廠那群人的蹤跡肯定逃不出她的預料,人家跑的時候她說不定還就在一旁看著,我說得對吧?”
柯南:“……”
你可真了解她。
“行了,我就是跟你確認一下,沒事我掛電話了。”
“誒?”小偵探一愣。
“怎麼,以為我來興師問罪的?”
仿佛隔空感覺到了他的疑惑,鬆田陣平反而笑了,聲音懶洋洋的,有種漫不經心甚至習以為常的淡定。青年一聲嗤笑,“我認識她這麼久了,又不是第一次見識到她這個破脾氣。跟貓一樣,記仇,受欺負了不還回去就不高興,還非要自己動手。”
“……”
說得太對了,就是“欺負”這個詞似乎用得不太對,到底是誰欺負誰?
柯南無言以對,隻好最後問了一句,“那鬆田哥哥你們那邊……”
“忙得要死,她不想把這件事交給公安要自己查就自己查吧。”
青年漫不經心的聲音一頓,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反正也沒有多少區彆。”
他說完這句話就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隻留下柯南拿著手機在原地微怔,然後若有所思。
沒有多少區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