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這時候的確落了下風,畢竟比起有人支援的貝爾摩德,她要時刻小心讓自己不要暴露在□□的視野中。而另一方麵,她畢竟是警察,一個死亡的貝爾摩德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多大用處,但貝爾摩德卻完全不會在乎她的死活。
終於,在將她逼入死角之後,貝爾摩德一槍瞄準了她的要害,而朱蒂為了躲避子彈的軌跡,在狹窄的空間中往側麵一滾,握槍的手臂被子彈重重擦過,□□“啪嗒”滾落在地。
清脆的腳步聲停在了麵前,朱蒂咬牙抬頭看去,果然看到金色長發的女人持著槍站在自己麵前。
她先是毫不猶豫地一槍打碎了不遠處的監視器,然後將槍口牢牢鎖定了她。
“本來還想聽你說說二十年前你是怎麼逃脫的,不過你的同伴就要來了吧?所以這個故事你還是留到黃泉去跟彆人講吧。”
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人,貝爾摩德和對方不甘的視線對上,輕輕笑了笑,手指搭上扳機。
她身後傳來車門開闔的聲音,大概是車上的博士意識到情況不對,終於下來了並且急急忙忙要朝這邊衝過來。
但是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並不能對她接下來的行動造成任何阻礙。
勾了勾唇,她唇瓣微啟,無聲對地上的人說了一句,“拜拜。”
淩亂的腳步聲已經到了她背後,與此同時,輕微的“嘭”地一聲什麼有彈性的物體落地的聲音在腳步的間隙響起,有點像足球。
足球?
貝爾摩德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剛要往後一扣,忽的一怔。下一秒,一個飛快旋轉的物體從背後飛來,以又沉又重的力道狠狠砸在她手上。錯愕之下,她手裡的槍脫手而出。
“啪嗒”另一聲脆響落地,槍/支緊跟著被落地的衝擊帶著劃了出去。
貝爾摩德緩緩轉過身,她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衝過來了一個人。對方像消氣的氣球一樣身體緩緩癟了下去,過大的衣服坍塌下來,勾勒出一個清瘦修長的屬於少年人的輪廓。他剛才一直在車上並不引人注意,直到他走到麵前她才意識到他的真實身高其實比真正的阿笠博士要高出五六公分。
他還帶著口罩,頂著阿笠博士的臉,一手平舉在身前,那個近乎標誌性的麻醉手表表蓋彈起正紋絲不動地瞄準著她。
“初次見麵。”他一開口果然是清冽的少年音,幾分鐘前貝爾摩德還在耳麥中聽到的那個聲音,“雖然已經和你們組織的其他成員打過交道了,但是和你應該還是第一次見吧——我叫做工藤新一,是個偵探。”
“你……”沒有料到這個轉折的朱蒂一臉錯愕。
“……”更沒有料到的貝爾摩德視線從他的手腕轉到眼睛,和那雙湛藍色的眼瞳對上,“船上的人果然是扔出來的幌子?”
工藤新一很冷靜,可能也想拖延時間,“我在收到那封信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你們真正的目標。你特意發出那封邀請函,是想要把輝月姐引走吧?為了防止她的行動超出預期,那艘船上應該也有你們的人?”
貝爾摩德的思維立刻發散出去,想通了之前某處略有些不協調的地方,“……車上是個假人?”
“灰原哀”除了在家裡,之後就一直沒有醒來過,昏昏沉沉地被“博士”抱出來又抱上車,還被帽子和口罩遮了大半的臉。雪莉是組織出身,明明是個警惕性很強的人,中途卻半點掙紮也沒有——因為它想掙紮也掙紮不了。
貝爾摩德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對麵人的目光立刻移了過來,“你想通知你的同伴行動?”
他微微頓了頓,“雙子大樓開幕式那天你一直跟著輝月姐其實是想送她安全出去對吧?以此判斷,如非必要其實你們也不想對她動手。那艘船現在畢竟航行在大海上,安全起見,我還是提醒你一件事吧。”
“在明知道那艘幽靈號上會有你們組織成員的情況下,你覺得我們會把灰原帶上船嗎?”
朱蒂微怔,貝爾摩德也同時有些意外。
她之前近乎已經確認源輝月帶上船的那個“柯南”就是雪莉,但聽完這句話她忽然也有些不確定了。
幽靈船上的動靜還在不斷從耳麥裡傳來,她安置的竊聽器就在甲板上,在那些嘈雜的人聲中,她準確捕捉到了源輝月和“柯南”的聲音。
她似乎就在竊聽器不遠的位置,談話聲和周圍路過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
“想吃什麼?布丁?一晚上都不能說話,辛苦你了。”
一晚上不能說話?
工藤新一舉著麻醉手表牢牢鎖定著麵前的人,剛要繼續,就見她忽然笑了。
不知為何他心底忽然騰起一絲不安,“……怎麼?”
“聽你的意思是,雪莉現在不在任何人身邊,而是被你們單獨藏起來了?”貝爾摩德慢條斯理地問。
那縷不安開始在他心底慢慢擴大,“是又如何?”
笑容在金發女人麵上蔓延開來,他看到她勾起紅唇,像得意又像輕嘲,“那我就放心了。”
工藤新一一怔。
此時是晚上九點,東京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川流不息的車流是這座城市奔騰的脈搏。一輛從米花町開出來的出租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主乾道,朝著城外的某個僻靜的碼頭一路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