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東京的夜生活這個點才剛剛開始。霓虹燈光將街道照得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車流像這座城市中奔騰的血管,熱鬨而喧囂。
然而熱鬨是其他人的,鬆田陣平陪大小姐吃完晚飯,出了商場,並不打算在外頭多逗留地準備直接送她回家了。
源輝月上了車,終於想起了什麼,“說起來,你今天就是專門來請我吃飯的?”
“你才想起問這個?”鬆田陣平啟動了引擎,一邊有點無言地揚了揚下巴往後示意了一下,“後麵有個公文包,你打開看看。”
剛係好安全帶的源輝月,“……”
她有點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斜睨了他一眼,她又默默把安全帶解開,側過身去努力地伸了伸手,終於把他說的那個包撈到了手裡。
“什麼啊?”
她話音一頓,從包裡翻出來了一對耳墜,精致的外包裝上打著個她挺眼熟的珠寶品牌的LOGOL。
鬆田陣平懶洋洋地說,“生日禮物。”
源輝月:“……”
源輝月:“……沒記錯的話我生日過去一個月了。”
“前段時間忙忘了。”某公安警察理直氣壯地回答。
——也可能沒那麼直。在她沉默凝視下,黑發青年乾咳了一聲,神色有些尷尬地目視前方,“……你將就一下?”
“……”
他這會兒沒帶眼鏡,墨色的眼睫懶散地垂著,眼瞼下泛著層無精打采的青黑,給這人五官俊朗的臉添上了一層頹廢款的帥氣。
源輝月凝視了他一會兒,衝他哼了一聲才把禮物收起來放了他一馬,“欠我兩頓飯。”
“嗨嗨……”鬆田陣平懶洋洋應了,末了又有些不可思議,“有意思嗎?要我請你吃飯不是直說就可以了?”
源輝月撩起眼皮睨他,“你怎麼不說何必多走一道程序,讓你請吃飯還不如直接要你銀行卡?”
說話間,汽車剛好開到了停車場門口。鬆田陣平放緩了車速,摸出錢包先付了停車費,然後流暢地從裡頭找出工資卡淡定自若地轉身遞給她,“給。”
源輝月:“……不需要,你自己拿著!”
青年一聲輕笑,逗完了人才把錢包又放回去,重新啟動汽車一邊回歸了正題。
“你上次要我查的那位安室君的資料也在包裡,從出生證明到就學記錄包括他後麵的工作履曆,全都在裡頭了,你先看看吧。”
不用他提醒源輝月已經看到了,把那個文件袋從包裡抽了出來。
東京的夜色籠著霓虹燈光迎麵而來,鬆田陣平一手掛了檔,將汽車彙入馬路上的車流裡。
“老實說這個人的人生經曆非常完整,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完全是虛構出來的,那他身後的勢力也太可怕了,至少我想不到哪個組織能夠做到這一點。”
公安警察沒有刑警那麼多限製,侵犯普通公民隱私權可以說毫無壓力。交到源輝月手上的這份調查報告極為詳儘,不但有對方的生活履曆和個人信息,連他作為偵探參與的案件委托也記載得清清楚楚。源輝月漫不經心地往後翻,“當然有這種組織,你不是很清楚嗎?”
“什麼?”
“警視廳啊。”
沒注意到身邊開車的人驀地一滯,她語氣淡淡地繼續,“畢竟警視廳夏天這麼涼快。”
鬆田陣平:“這和警視廳涼不涼快有什麼關……”
他一句話沒說完,忽然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因為警視廳快被潛伏成篩子了,到處漏風,夏天當然涼快。
鬆田陣平:“……”
作為警察,他微妙地感覺自己被地圖炮了,然而他還不能反駁。畢竟承認警視廳有對方組織的人潛伏和讓她思路一轉懷疑安室透是警視廳派出的臥底,當然是前者更安全。
鬆田陣平默了兩秒,忽然想起自己是警察廳的下屬,警視廳怎麼樣管他毛事?
某位無良的公安警察瞬間拋開了顧慮,鎮定點頭,“你說得對。”
他側眸瞥了一眼,看到副駕駛席上的人已經開始翻閱後麵附帶的安室透當偵探時參與的案件的資料了,“你準備怎麼做?”
“什麼?”
前麵遇上了紅燈,鬆田陣平將車緩緩停下,手指懶洋洋地敲在方向盤上,“你專門讓我查他的資料不會打算什麼都不做吧?”
源輝月停下翻頁的動作,似乎思考了片刻,“給他也發個全國通緝?”
“……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