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世紀末的魔術師(十一)(2 / 2)

“排除最開始為了勒索警視廳而安放的那兩個炸彈,那位犯人再次出現報複警察,選擇的地點在遊樂場,第二個炸彈的位置在米花中心醫院,跟煙火師第一次和第二次犯案的位置一模一樣吧?”

“所以說,是類似於致敬的行為嗎?”

服部平次抓了抓頭發,感覺大腦有點炸,“他們這樣的神經病還要收徒弟?這是什麼值得傳承的東西嗎?不過這樣一來的話,煙火師之所以特意盯著源姐姐,還用了三年前那位炸/彈犯的方式來預告……”

“……果然是為了報複吧。”

兩位名偵探同時回頭看向話題的中心,黑發美人並沒有加入這段談話,她正依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微微側著頭漫不經心地朝外看,懷裡還有一搭沒一搭地擼著隻雪白的鴿子。

堂島世紀酒店是大阪城內最高的幾棟建築之一,半個城市的夜景儘收眼底。客廳落地窗的方向正對著港口,開了半晚上的煙花已經謝了,工作人員正在緊急搶修,大部分城區還暗著,遠處海麵上最顯眼的就是來回巡視的探照燈,警視廳的直升機還在大海上試圖搜尋可能落海的基德。

源輝月的側臉被窗外的月光描了一層月輝,看起來格外清冷,“那個預告的謎題你們解開了?”

“啊,這個啊,我們猜測他指的是東都中央線的南杯戶車站。”

服部平次將放在茶幾邊緣的地圖挪到麵前,這是他上來的時候順便找酒店前台要的,“按照他的說法,這是三年前那起爆炸案的延長賽。而三年前那個犯人安裝炸彈的地點是杯戶遊樂園和米花中央醫院,在地圖上將這兩個位置延長,唯一有交集的就是南杯戶車站。”

“而‘鋼鐵的本壘’很有可能是指車廂,‘沾滿血跡的壘包’是紅色車體的上行列車。”柯南順口補全了剩餘的暗號,一邊看向地圖上被他們剛剛用紅線標出的地點,微微蹙眉,“這個猜測我已經請大山姐姐轉告給警視廳了,現在爆裂物處理小組應該已經開始著手排查,隻不過……我總感覺如果隻有這樣的話好像也太簡單了一點。”

“而且一直追著對方的步調走也太憋屈了,我們一致認為最好是能夠趁著這個機會把那個該死的煙火師逮出來。”

服部平次把地圖往桌上一摔,“那家夥之前從來不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也沒有特定的目標,所以才讓他逍遙法外了這麼久,這一次是抓到他的最好機會……”

話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下意識往落地窗的方向看了一眼。

該不會這就是你的目的吧?

看著窗邊人清冷如霜的側臉,他頓了頓,把這句話咽了下去,從旁邊拖過來一個筆記本。

少年偵探抄起桌上的筆在指間轉了個圈,將話題重新拉回正軌,“總而言之,我們現在先來彙總一下已有的信息吧。”

“首先是煙火師的職業,按照我們之前對他行為模式的推測,很有可能是消防員、警察或者記者其中之一。”

“今天晚上鈴木會長剛決定要將複活節之卵帶回東京檢查,他的預告立刻就發過來了。能夠對我們的動向了解得這麼清楚,這個人要麼是日賣電視台的工作人員,要麼是鈴木企業的職員,甚至——”

兩個名偵探對視了一眼,“就在我們身邊。”

服部皺了皺眉,“他對源姐姐的稱呼是‘狂妄自大的評論家’,評論家?難道是指甲子園那次事件中源姐姐對他說的話?”

海麵上的燈光逐漸朝著遠方飛走,看起來警視廳大半晚上沒有收獲已經打算放棄了。

源輝月低頭看了一眼賴在自己懷裡依舊沒打算走的鴿子,轉頭走回了客廳。把鴿子放回給它準備的鳥窩,大概是懷裡沒東西有點不習慣,她在沙發上坐下後又順手把弟弟抱了過來,這才端起桌上的紅茶,慢條斯理地插了句嘴,“煙火師這個人對人類的看法挺有意思。”

“誒?”

小偵探像個大型娃娃被她抱過來抱過去也沒掙紮,隻坐在她膝上回頭,看到她手裡的茶杯後目光虛了虛,“輝月姐姐你又大晚上喝茶小心一會兒睡不著……是說‘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活著和死了是一個樣子’那句話?”

“對,”源輝月假裝沒聽到他的前半句,“他對於‘生’和‘死’的看法如此輕描淡寫,要麼是‘葉公好龍’式根本沒見過真的死人隻會胡說八道的空想家;要麼就是真的曾經目睹過大麵積的死亡,被深刻震撼過,所以扭曲了對世界的認知。”

“但是現代社會,這種大麵積的死亡會發生的概率極少。”柯南排除了第一個可能性,並且順著這個思路思考,“所以要麼是他曾經見證過某些災難的發生,要麼就是有過在戰亂地區前線的經曆。”

服部平次恍然,“這樣的話,將日賣電視台的記者名單交叉對比一下,應該就能確認出一個大致範圍了?!”

一直以來,煙火師就像藏在絢爛煙火後的影子,被重重光芒遮掩著,自己從不暴露在日光下,警方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直到甲子園事件,源輝月撥出去的那個電話大概是他們和煙火師的第一次正麵交流。

而現在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多,那個模糊不清的影子好像漸漸露出了輪廓。服部平次第一次有了能夠抓到煙火師尾巴的實感,火急火燎地走到一邊去給大瀧警官打電話了。

柯南回頭看向他姐,源輝月一手攬著他,一手端著茶杯慢吞吞喝著,視線漫無目的地在半空中找了個點,似乎在走神。

之前服部說他姐像個活在迷霧裡的人,這話說得很對。她看似日常帶著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坦蕩,什麼問題都能正麵回答,也不介意身邊人插手她的事務,出個門都能自覺帶上定位器,好像一間大門敞開的房間,將一切都放在陽光下隨意人探究。但隻有跟她接觸得久了才會發現這種坦蕩隻是表象,源輝月的個人界限分明得像一堵砌在房間後的牆,將一切她不願意透露的東西鎖在裡頭,彆說留個門縫,連門都沒有。

但是柯南跟她相處了這麼久,總算還能從她看似正常的行為中隔著牆窺探出一點真實的情緒來,比如說她這幾天其實一直心情不怎麼好,今天晚上尤甚,也比如說她這會兒好像有一點黏他。

像情緒不高的貓咪,不高興也不會說出來,隻會慢吞吞挪到親近的人身邊趴下,最多蹭一蹭對方的手,更明顯的表現就沒有了。

所以是因為煙火師的第二封預告函還是因為基德出事了?

他若有所思地想著問題,麵上卻沒有表現,而是拉了拉源輝月的手把她從沉思中喚回神。

“姐姐你餓不餓,我們吃點東西吧。”

“現在?”源輝月回神後下意識看了一眼房間的掛鐘,十點半。

“嗯。”小孩點了點頭,眼角微微耷拉下來,可憐兮兮地像準備撒嬌的小狗,“我想吃蛋糕,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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