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間緊張得令人窒息。
似乎也從警方的反應中查出了自己挾持的是什麼大人物,深賴稔立刻耀武揚威地將手裡的刀又往人質的脖子上逼了逼,大聲叫囂,“全都給我退開,敢走近一步我現在就宰了這個女的!”
冰冷的刀鋒壓在雪白的脖頸上,壓出了條淺淺的印子。對麵以目暮為首的警官們看得心驚膽戰,“你冷靜一點,先把人質放開。”
“閉嘴!”
嫌犯一邊挾持著人質後退到樓梯上,一邊熟練地提條件,“你們全都給我讓開,然後準備一輛車……”
就在他退到突出走道的電梯平台上的時候,他懷裡冷靜得不像話的人質忽然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動靜的嫌犯還在激動地揮舞著手臂放狠話。
“我說了,按照我說的做,還有給我準備錢……”
就在刀口離開源輝月脖頸的刹那,黑發美人早有準備般往側麵偏了偏頭,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一聲破空而來的爆鳴音炸響,她耳邊近距離響起了男人的慘叫。
現場被這個變故驚得怔愣了半秒,隨即很快有人反應過來撲了上來。警官們一擁而上,她身後還在嚎叫的嫌犯被人頃刻間按倒在地。
匕首掉到地上帶起一串劈裡啪啦的動靜,源輝月在彌散開的血腥味中微微皺起眉,睜開眼抬頭看去,隻來得及捕捉到一片飛速消失在玻璃圍欄後的衣角。
“源桑,你沒事吧?”遠山和葉驚魂未定地衝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沒事。”
搖了搖頭,源輝月揉了揉額角,向後退出了血腥的範圍,將大腦中泛起的暈眩強行壓了下去。她再次看了一眼那個人影消失的方向,“我離開一下,你跟他們解釋情況。”
“誒?”
手裡忽的一空,遠山和葉回過神,就見到她轉身快步朝著不遠處的電梯走去。
平台的對麵,柯南踩著剛彈出來的足球從同一個方向收回目光。
他剛才一腳球還沒踢出去,一顆從頂樓射過來的子彈率先破空而至,釘入了那個嫌犯握刀的手裡。
“□□?”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服部平次朝著底下還在愣神的和葉跑過去,趁著嫌犯被擊倒的機會,警察順利撲上去將其逮捕了。這場追逐戰爆發得突然,這會兒人群終於反應了過來,開始興致勃勃地圍觀。
一個女白領背著包轉身下了樓梯,畫麵被眼鏡自帶的望遠鏡功能放大,小偵探忽然愣了愣,沉思兩秒,轉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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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那個背影消失在人群的方向,源輝月匆匆走過外圍的走道,拐進某個內側的轉角,這才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
“在找我嗎?”
她聞聲回頭,往前走了兩步。
拐角儘頭是個連接著箱式電梯間的樓道,樓道對麵是電影院的某個入口。這會兒正是一場電影放映的中途,樓道裡空蕩蕩的,某個熟悉的人雙手抱臂懶洋洋靠在牆上,對上她的目光後歪了歪頭。
源輝月的視線在他身後的大提琴包上落了一下,“你這次怎麼不跑了?”
“沒辦法。”
金發青年起身,低笑著走了過來,衝著她伸出手,“那個犯人原本的目標是你身旁那個小女孩,你故意代替她被挾持,除了保護那個孩子,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把我逼出來吧?”
他的手在她脖頸後頭虛虛扶了扶,大拇指輕輕抹上她的頸側。那位嫌犯用的匕首不夠吹毛斷發,刀口在她脖子上架了半天,隻留下了一道白印,連皮都沒破。青年卻好像一幅非常心疼的樣子,視線專注地落在那道白印上,指腹在她皮膚間輕輕摩挲,聲音都低了好幾個度。
“對不起。”他先沒來由地道了聲歉,然後輕聲抱怨,語氣柔和中莫名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危險感,“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啊,想見我的話直接給我打電話怎麼樣?”
他還扣著一頂棒球帽,帽簷低壓看不清眼睛,隻有指腹的溫度透過脖頸處的皮膚傳遞過來。
樓梯間光線很暗,源輝月抬眸看去也隻能看清他輕輕挑著的唇線和垂在耳側的淡金色碎發,又冷又涼。
老實說,看起來比十個持刀的綁匪加起來都要危險多了。
源輝月:“給你打電話你就出來?不怕是陷阱?”
對麵人一聲低笑,她的手被拉了起來湊到對方唇邊,落下一個輕柔的溫度。金發青年在她指背上輕輕親了一下,嗓音低沉溫柔,情話說得跟真的似的,“輝月桑親自給我設的陷阱,刀山火海我也要往下跳啊。”
源輝月:“……”
“怎麼?”似乎是察覺出她的眼神有些莫名,他撩起眼皮,輕柔的眸光從細密的眼睫後泄出來。
源輝月:“沒什麼……”
她還在暈血的反應裡,臉色和脖頸一線雪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商場的空調開得太大了,對方指尖傳來的溫度似乎格外的高。
她暈頭轉向地揉著太陽穴,“你現在跟‘安室透’差彆有點大,我習慣習慣。”
“嗯?原來你比較喜歡‘安室透’啊。”
也不知道是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對方搭在她頸側的手順勢收了回來,氣質從細微處開始改變,“輝月桑你可以早點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