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東警部!阪東警部等等我……”
小警察追了半條街,終於攆上了大步往前衝的阪東。
他大口喘著粗氣,揚著手裡的文件袋生怕人跑了,“你,呼呼,你之前要的資料……還有小野寺警視正的初步屍檢報告……”
這句話比他之前的大呼小叫有用,走在前頭的男人一個急刹車,終於停了下來。
小警察氣都還沒喘勻,手裡的報告書就被劈手奪走了。他也沒在意,繼續彎腰撐著膝蓋努力續著呼吸,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樣子讓阪東在拆文件袋之餘都不免掃過來了一眼,皺眉訓斥。
“這點運動量你都受不了?你怎麼當的警察?”
“當、當然不能跟阪東警部你們這些精英比了呼呼……”
小警察擺了擺手躺平任嘲,“我當初在警校的時候,這方麵的考試都是勉強過關,主要是文化成績不錯,所以才被分到了警務……”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被打斷。
“誰?!”阪東一聲怒斥,警惕地側身,死死盯著街角。
小警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跟著扭頭,說話都打了結,“沒沒沒人啊?”
他慌張地盯著那個地方,又回頭看阪東,就見他擰緊了眉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終於收回視線,“……大概是我看錯了。”
“哦……”
小警察鬆了口氣,一邊抹了把額頭上冒出的汗。剛死了三位高層,麵前的阪東據說也是凶手的目標之一,由不得他不緊張。
大概是也有點害怕了,他連忙拿起另外一本文件夾,一邊遞上一支筆催促,“阪東警部,麻煩你在這裡簽個字,簽完您就可以把資料拿走了。”
這是正常程序,阪東也沒糾纏,接過了文件和筆。
又抹了一把額頭,小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緩過神來,還是本身就是個話癆,開始沒話找話,“關於這起案子,阪東警部您有頭緒了嗎?你覺得凶手是誰?”
阪東頭也不抬,冷冷地說,“除了鳴瓢那個混蛋還能有誰,我一定會找到證明他是凶手的證據。”
“那,如果不是鳴瓢秋人呢?”
阪東正簽上了最後一個字,一時沒聽清,不耐煩問,“什麼?”
“我說,如果不是鳴瓢秋人,你們是不是就又要犯錯了?”
他驀得一怔,緊接著忽然驚覺腦後傳來一股若有似無的風聲。老刑警早有準備般,猛地側身,往旁邊疾退幾步。
一點紮破皮膚的刺痛細細劃過,像被風尾掃了一下。阪東飛快向後抵住了身後的牆,這才抬頭,一手抹過自己側麵的脖頸。
那裡被針尖劃出了一道細小的血痕,而他麵前的人將沒能得逞的注射針管隨手往旁邊一扔,從胸前掏出了槍。
隻是眨眼之間,他就變了個人似的,一張清秀的臉扭曲,站在陽光下也形同惡鬼。
阪東的臉色難看,“你就是那個凶手?”
凶手——那位給他送文件的小警察一聲低笑,毫不猶豫舉起了槍。
一聲槍響驟然撕裂了半條街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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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半條街外警視廳追捕的凶手正在堂而皇之地當街行凶,諸位警官們還在會議室裡開會。
上頭的十一係係長剛拿到最新一名死者小野寺警視正的初步屍檢報告時,一串響亮的鈴聲忽然猝不及防平地而起。
眾人聞聲回頭,看到了一臉尷尬的目暮警部。
他連連朝周圍同僚道了歉,一邊拿出手機準備將這個來電按掉,然而視線剛落到手機屏幕上,忽的一愣。愣了大概半秒,頂著眾人疑惑的視線,他忽然硬著頭皮把電話接了起來。
“源小姐,那個,我們正在開……你說什麼?!”
他圓滾滾的身體忽然“騰”地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電話那頭大概說了什麼格外嚴重的事,目暮警部的神色幾乎是眨眼間變得肅然,邊點頭邊在會議室裡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十一係所在的方位。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帶人去。”
他最後掛斷電話,在眾人愈發疑惑的表情中嚴肅問,“阪東警部呢,他還沒有回來嗎?”
被問到的十一係同僚迷茫點頭,“應該是找到什麼線索自己去調查了,他從以前開始就喜歡獨來獨往,從來不跟我們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