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鬆本城。
降穀零一行人給源輝月當保鏢的第四個月,忽然收到命令,從東京搬到了長野。
命令說得不清不楚,隻指示他們帶著源輝月到長野住一段時間,隱隱有避開風暴掃射的意思。
當時的主要戰場在水麵下,距離他們遙遠得很。而作為幾個普通警校生,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能力和眼界來操心這些事情,彼時對於幾人而言最大的煩惱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他們負責保護的大小姐和他們中的某一位成員格外不對付。
諸伏景光找到源輝月時,就看到她正抱著一隻不知從哪兒來的狸花貓,望著院子發呆。
正值秋日,廊簷外星子漫天,從院頭漫進來的晚風裡飄著桂子的清香。她穿著一件淺色的浴衣坐在廊簷下,說不清和外頭的繁星相比,哪一個更賞心悅目。
諸伏景光在她身旁坐下,“管家說源小姐你明天想出門?”
黑發少女摸著貓沒動彈,懶洋洋應了一聲。
諸伏景光“雖然長野這裡比東京安全,但是以防萬一,我們可能還是要讓一個人陪著你。”
他旁邊的人點了下頭,依舊漫不經心,一副“隨意吧,朕倦了”的樣子,居然跟她膝上耷拉著眼睛任摸的貓咪有點如出一轍。
這個比喻從腦海裡鑽出來時,諸伏景光有點想笑。
“研二和陣平要熟悉城堡地形,不如就讓零……”
那個名字出口的瞬間,旁邊的一人一貓“唰”地回頭,仿佛隻要他多說一個字,這二位主子就能當場炸一個毛給他看。
“換一個!”
諸伏景光“……”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這個反應還是讓他無言了一秒。諸伏景光第不知道多少次試圖讓大小姐和自己發小和平共處的嘗試失敗,隻能悄悄歎了口氣。
“我明天要去鎮上買點東西,換我可以嗎?”
黑發少女這才點了點頭,即將炸開的毛又順服了回去,重新抱著貓咪悠閒地繼續走神。
隻要不是降穀零,其他人都可以。
諸伏景光簡直要無奈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特殊待遇。
“所以說,零,你到底是怎麼惹到她了?”萩原研二回頭問身邊的人。
景光去找源輝月的時候,他們恰好在二樓旁觀完了全程。金發青年雙手抄兜靠在牆壁上,視線遙遙落下,看著樓下走廊上的兩人,神色平靜,“這個問題你問過很多次了,我沒有惹她吧。”
“其實我感覺源小姐還挺好相處啊。”伊達航在一旁撓頭,“為什麼隻對你是這個態度?”
“你該去問她,是她單方麵討厭我吧?”
這時候底下的景光不知道說了什麼,坐在廊下的黑發少女鬆開手,膝上的貓咪輕快地跳下地,三兩下躥進了庭院的草叢。而她則是站起身,跟著景光進了屋。
降穀零從牆壁上直起身來,“我下去一趟。”
他話音落下,伊達航回過神,就看到青年筆挺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的陰影裡。班長莫名其妙,“他乾嘛去了?”
萩原研二雙手搭在走廊欄杆上懶洋洋代為解釋,“去抓貓了。”
“哈?”
“源小姐剛剛抱的那隻,不是家養的,是附近的野貓,這幾天經常過來打轉。以防萬一,零大概是去帶它打針了。”
伊達航這才反應過來,隨即有些感歎,“零還真細心啊。”
“是啊,畢竟……”
萩原一句話沒說完,回頭看到班長大人依舊一臉茫然,“嘖”了一聲,“你還是我們裡麵唯一有女朋友的人呢,一點都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
“你就光看到源小姐了,沒察覺到零的態度也有些特彆嗎?”
伊達班長開始懷疑他是瞎了嗎。
“放在以前,無論彆人喜不喜歡他,你什麼時候見他在乎過了?”
伊達航愣住。
“反正我們的任務隻是保護源小姐的安全,至於她對我們是什麼態度和想法,根本不重要。”萩原一把搭住他的肩,循循善誘,“所以你覺得,零剛才是在不高興什麼?”
班長陷入沉思。
班長恍然大悟。
——就是悟的方向發生了微妙的偏差。
“是因為竹馬被搶走了?零和景光果然關係很好啊。”
隨即他有點納悶,“不過這個想法是不是有點孩子氣了?”
“……”
萩原研二也很納悶,“班長,你到底是怎麼追到娜塔莉的,為什麼你這個情商也能有女朋友?”
伊達航班長在其他方麵嗅覺非常靈敏,“你是不是在罵我?我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