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青年若無其事地解釋,一邊端著托盤越過眾人,朝走廊下的兩人走去。
萩原幾人麵麵相覷幾眼,乖巧跟上。
源輝月看著他在身後的走廊坐下,把托盤裡的點心放到自己麵前。
“我其實是覺得吃飯之前最好不要吃東西,不過這個點心分量也不多,是今年剛摘的桂子蒸出來的,你可以稍微嘗嘗。”
她望著青年看不出端倪的臉色,乖乖應了聲好,拿起筷子挑了一塊點心,一邊假裝不經意地朝自己身邊的人飛過去一個眼神。
“咳……”降穀零終於代表心虛的眾人開口,“那個,抱歉啊,景。”
“沒事,”諸伏景光反而無奈地笑了笑,“本來就是我的事情,你們討論怎麼不叫上我,說不定我還能回答你們的問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源輝月啃著和果子,一邊默默地給自己旁邊的金發青年繼續使眼色。
降穀零接收到信號,還沒來得及開口,黑發青年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為難體貼地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好奇地繼續問,“話說回來,剛剛那個問題源小姐還沒回答,你那天穿的到底是什麼衣服?我們都記錯了?”
源輝月咽下點心,接住了這個台階,“是條藤色的連衣裙。”
眾人:“誒?!”
“還真隻有零一個人說對了?”
“怎麼可能我們全記錯啊,世界線更改了還是曼德拉效應?”
“沒那麼誇張,”源輝月無言地說,“你們就是單純地記混了。”
“我那天的確穿過緋色振袖,是在離開的時候,為了正式拜彆所以換了衣服。或者應該說,除了在手塚爺爺的茶室裡我們見的第一麵我是穿的裙子,你們那天見到我的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是振袖沒錯。”
她說到這裡,其他人頓時有些明白了。
“除了情緒,記憶還會受到環境、光線,甚至之後發生的事件的影響。”
“手塚先生家的房子是傳統的和式宅子,其他人也穿了和服和浴衣,都會帶來錯誤導向,再加上研二畫的那幅源小姐穿著振袖的素描……”
被提到的萩原研二笑眯眯地雙指並在太陽穴旁,帥氣地往外一劃,態度不羈,對誤導了所有人這件事反以為榮。
鬆田陣平納悶,“所以為什麼唯獨零沒有記錯?”
“……”他這麼一提,源輝月也想起來了方才的意外。用眼角餘光掃過身旁的人,她乾巴巴地開口,“哦,可能他見我第一麵的時候沒有感覺吧,所以才沒有被情緒和氣氛誤導。”
“……”金發青年側頭朝她看去,下意識張了張嘴有話要說,但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沉默下來。
“所以說,”萩原研二打了個響指,將話題引回正題,“這個例子裡麵最重要的一點是,源小姐那天的確有穿振袖。”
這話頗有些無厘頭,連源輝月都沒反應過來,遲疑看向他,卻聽到旁邊的鬆田心有靈犀地“哦”了一聲。
“也就是說,我們記憶裡的東西的確存在,隻不過組合方式錯了,就和景光回憶起來的東西一樣,所以我們可以試著把他的這段記憶拆分來看,就從理論上最不容易受環境影響的部分開始?”
“沒錯。首先,那位犯人身上肯定有紋身。”
“其次,景光藏在某個地方,通過一條縫隙看到了他身上的紋身。”
萩原看向看向神色逐漸變得恍惚的青年,“你會認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壁櫃,那條縫隙一定是長條形從上往下。”
降穀零:“但是因為你當時過於激烈的情緒,你的感知不足以作為判斷的依據。”
伊達航:“所以說,如果實際上縫隙是橫著的……”
“衣櫃的百葉窗!”
諸伏景光終於猛然驚醒,“我小時候在老家的房子,臥室裡的衣櫃的確有百葉窗!”
源輝月一手拖著腮默默看著他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看到的那個紋身就不是酒杯了?”
“對,應該是紋身上下被百葉窗遮擋了,甚至我看到的有可能隻是紋身中間的一片空隙……”
“但是即便是這樣,範圍也太廣了,也不可能把長野縣所有人的紋身都查一遍。”伊達航頭疼,“至於凶手可能曾經跟著你從長野到東京又回到長野,這隻是我們的推理,沒有實質上的證據。”
“說得對啊景光,你還記得其他的東西嗎?比如說那個人在房間裡打轉的時候除了唱歌有沒有說點彆的?”
“我不記得了,”諸伏景光遲疑,“不過我的記憶最近在慢慢恢複,說不定之後能想起來……”
“說起來,”源輝月看著他,默默提出建議,“你試過催眠嗎?”
其他人一怔,齊聲問,“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