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縣警的黑暗(九)(2 / 2)

“……”

來者聽著她用雲淡風輕的聲音講解了如何一條龍引人墮落,流暢絲滑,木然半晌忽然開口,“你以後如果要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

“嗯?”

“要殺友證道的時候,一定要先殺我。”

“為什麼?”

“因為我攔不住。”

源輝月無言地回頭,“出息呢?”

對方一臉平靜,“多少人能在你麵前有出息?”

他是個性格頗為嚴肅正經的人,不小心打了個岔後又將話題拉回正題,“所以你覺得JW將鳴瓢秋人引來長野,不僅僅隻是想栽贓他一件案子,還打算讓他繼續犯罪?”

“對,”源輝月靠上身後的欄杆,聲音被穿樓而過的風吹得有點輕,“而且說不定已經開始了。”

.

“難怪鳴瓢桑忽然說要見我。”

無言的寂靜蔓延了半晌之後,靠在牆上的金發青年輕輕笑了,“所以把我叫過來是準備動手嗎?”

他的視線不著痕跡掃過鳴瓢手邊的那個抱枕,那後頭有一把槍,距離他的手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作為前搜查一課的王牌,鳴瓢秋人拿到槍再到抬手瞄準開槍,半秒鐘都不要。

空氣中似乎有一根弦無形繃緊了,男人坐在緊張的空氣裡平靜開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安室透看著他沒說話,態度仿佛默認。

這種安靜到死寂的空氣在房間裡蔓延了數秒之後,鳴瓢秋人忽然抬手再次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身體鬆弛下來,往後一靠,“算了,不管你是不是,我本來就沒打算按照他說的做。”

安室透撐著身後窗台的手微微一頓,“嗯?”

“ker最擅長的就是迷惑人的心智,讓人按照他的安排走。這方麵我的確玩不過他,所以我想來想去,發現最明確的隻有一件事。”喝著酒的男人抬起眼皮朝他看過來,“無論打多少幌子,做多少事情,ker最終想要的都是一個殺人魔。所以除了勝山傳心之外,我一個人都不打算再殺。”

他的話音落下後,室內再次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靠在窗邊的青年終於笑了,“老實說,鳴瓢桑,你的選擇真的讓我有些意外。”

鳴瓢語氣淡淡的,“就算你真的是某個犯罪組織的成員,我也沒打算對你動手。你的事我會告訴源小姐讓她自己處理,雖然我覺得她應該早就知道了。為了不讓他如願,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話是這樣說,但這麼簡單的事卻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複仇是個直通深淵的泥潭,人一陷進去就身不由己,在不斷下墜的過程中,誰還能記得抬頭,看一眼高懸於天空上的初心。

安室透垂下眸,濃密的眼睫一落就將眼底的思緒儘數收斂,他平靜地開口,“話說回來,其實我之前也收到了一封ker的郵件。”

他的語氣倏然變輕,“他讓我來殺你。”

鳴瓢秋人下意識抬頭,窗前的簾子依然牢牢掩著,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對比的效果,窗邊的人好像沉入了一片晦澀的幽暗裡。

他的聲音好像也驀地幽暗了幾分,“雖然我很佩服鳴瓢桑的決心,但是我跟你不太一樣,你可以不管JW的話,我卻的確有個把柄在他手裡,就算我不願意,也隻能按照他說的做,所以,對不起了。”

聲音在地上砸出一片寂靜,空氣裡那根才鬆下去的弦仿佛再一次到了斷裂邊緣。

鳴瓢微微皺了一下眉,沒動。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奇差,他們一靜就把隔壁的動靜顯出來了。鄰居不知道在看哪個年代的愛情劇,有個男聲在扯著嗓子嚎,和某個人激烈探究“你到底愛不愛我”之類的終極哲理,背景裡還有嘩啦啦的雨聲,這片撕心裂肺的狗血伴隨著雨聲一起從隔壁潑過來,隔著一個世界般滑稽。

就在這個時候,窗台邊上的人終於動了一下,他慢悠悠抬手將旁邊的窗簾掀開了一角。

正午的陽光從縫隙裡灑進來,驅散了狗血也驅散了突如其來的硝煙味。

“柯南君他們剛來過,我要是動手了他們肯定會發現什麼,所以這次就算了。”

他在光線裡往外回過頭來,眉目依舊看不清明,似乎是笑了一下,“不過鳴瓢桑,下一次就沒這麼簡單了。你最好還是藏好一點,不要被我發現了。”

鳴瓢秋人在“嘩啦”的雨聲裡保持著沉默,看著他說完這句話就放下窗簾,將手抄回口袋,懶洋洋地似乎準備離開了。

在對方從沙發旁路過的時候,他忽然開口,“我覺得,你好像也沒打算按照ker的話做。”

從側麵經過的腳步一停。

“你如果真的要對我動手,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你剛才進門的時候應該停在門口隨時準備堵住我的退路而不是直奔窗子,那是撤離的路線。你猜到了ker給我發送了殺你的指令?剛才其實是在防備我會動手?”

他終於抬頭看去,“你更像是專門來提醒我的,你真的跟ker說的那樣是某個犯罪組織的成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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