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滑雪場對決(二)(2 / 2)

“……這裡的風景不錯,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富士山。”

堂堂影帝臨時客串了一番客房經理,在他的傾情介紹中,源輝月慢悠悠走到落地窗前。

除了遠處的富士山,底下的滑雪場也在窗玻璃後一覽無餘。下麵的雪場周圍不知不覺又圍了一圈人,有個帶著帽子和滑雪鏡的人正在雪道裡來來去去,似乎正在給圍觀者表演,隔著層玻璃窗都能聽到底下翻騰的聲浪。

“就是隔音效果可能不太好。”仁王聳了聳肩,走到她身邊。

源輝月:“我一直想問,你這次出門沒帶助理來嗎?”

“帶他們乾什麼?我正在休假。”

“所以房間是你自己定的?你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居然沒有被認出來?”

她回頭看去,就見身邊的青年眨了眨眼睛,身體忽然往後一靠。原本從脖頸到腰線筆挺的背部線條登時變得散漫,肩線反而更加繃直了一點,像是習慣性背負著什麼重物似的,他隻是微妙地改變了一下站姿,但整個人的氣質卻登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換,從連背影都能秒殺人的大明星搖身一變成了個平平無奇的登山客,就好像一顆明亮的寶珠登時被潑上了一捧塵埃。

“就是這樣,”仁王淡定地聳了聳肩——甚至連這個動作都和方才完全不一樣了,他開口就是一口地道的大阪腔,聲線也消了磁似的變得平平無奇,“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會覺得自己能遇上明星吧,所以隻要不把臉完全露出來,稍微掩蓋一下,前台的工作人員就算覺得有點熟悉也絕對不會往那方麵去想。”

源輝月看著這番大變活人的表演,“您客氣了影帝閣下,這還隻是稍微?”

“嘛,總而言之,放心吧,不會有人認出來的。”仁王雅治笑眯眯地說,一邊回歸了正題,“你剛才忽然說想坐纜車其實是想考察現場吧?怎麼樣,有什麼想法了嗎?”

“有一點。”

窗外的聲浪再次翻了上來,源輝月感覺有點吵地往那個方向掃了一眼,“不過還是先談談受害人吧,你之前那麼肯定他不可能是自殺,除了他對未來的規劃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啊,對。其實那天水上前輩給我打的電話除了他想要轉職做演員還說了一件事。”仁王說,“他之前向未婚妻求婚成功,準備拍完《雪女》那部戲之後就要跟她正式結婚了,邀請我到時候去參加婚禮。”

“未婚妻?”

“我其實沒有見過,她是劇組的特效化妝師,據說是個大美人。我想想……好像是叫做,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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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男主角第三次被粉絲拱衛著出去滑雪了之後,立山麗終於歎了口氣,語氣有點不滿,“他真的打算好好拍戲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隻是在陪粉絲玩吧。”

旁邊的導演無奈,“沒辦法,滿足粉絲的要求也是工作之一……”

“是啊,誰讓我們整個劇組都沒什麼名氣呢。”旁邊的替身演員三保接茬道,就是語氣怎麼聽怎麼古怪,“就算把水上前輩的死拿來炒作,說劇本改編自真實的死亡事件,但到最後電影的票房還是要靠箕輪的那些粉絲吧。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導演你的能量再大一點,能夠把仁王雅治請來,可能就用不上這個噱頭了。”

導演:“……你以為是我不想請嗎?”

你怎麼口氣這麼大,開口就要當紅影帝。

他剛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來水上的未婚妻還在場,下意識轉身,“那個,抱歉啊立山桑,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立山本人反而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已經事過境遷了似的,“他都已經走了四年了,而且本來就是我主動要求參加這部電影的拍攝的。”

但話是這樣說,她素淨的麵容上,神色似乎還是淡了一層。又看了一眼還在享受粉絲尖叫的男主角,立山擺了擺手,“看起來暫時是開不了機了,我先上去休息一下,稍後開拍的時候再叫我吧。”

“啊,好……”

目送著黑發女性瘦削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間,導演微微歎了口氣。

“我怎麼感覺,雖然表現得已經釋懷了,但在立山桑心裡這件事還沒有過去。”三保低聲問。

“那是當然的吧,”導演輕聲喃喃,“他們那個時候可是快要結婚了。水上準備婚禮的時候本來是打算先瞞著她,結果被她意外發現了,我還記得她那時候給我打電話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有多高興……”

【“我聽到了二郎在跟酒店打電話商量婚宴,不過他還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所以在想是不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哈哈,果然是嗎?那我就先裝作不知道好了,你也不要跟他說哦……”】

幻覺一樣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耳畔,立山麗一個恍惚,下意識扶了一把身側的牆壁,撐在牆上的手驀地繃緊。

“二郎……”她的眼瞳有一瞬間走神似的空茫。

就在這時,一串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將她從回憶的漩渦中重新扯了回來。立山被驚醒似的驀地站直了身體,下意識回頭看了一圈。

空蕩蕩的走廊裡沒有其他人,響的是她自己的手機。

她仿佛慢了半拍才意識到這一點,遲疑地低頭看了看。隨即她微微頓了頓,沒有立即接起電話,而是先摸出房卡打開了自己麵前房門。

直到走進了門內,反手鎖上了門,立山這才從口袋裡掏出鈴聲已經循環到末尾的手機,屏幕上果不其然是一串陌生的神秘號碼。

“莫西莫西?”

“看到了嗎?”明顯經過了變聲器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粗糲得刀子似的,驀地在她的耳膜上刮一下,“殺死了你最愛的人的那個家夥,依舊沒有絲毫悔改之心,完全沒有把他的死放在眼裡呢。”

沉默片刻,立山終於沙啞地問,“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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