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滑雪場對決(十三)(1 / 2)

屋子外狂風呼嘯,天空覆蓋著層層陰雲,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越來越暗,像是已經跨越到了深夜。

屋子裡的燈光將室內照得通明,隻不過此時屋內一片安靜,劇組的男主角幾乎獲得了全部的注意力,所有人都怔楞地注視著他,等著他解釋。

“我……”箕輪獎兵的臉色變了變之後很快回複正常,乾咳了一聲,“因為四年前我也在場。”

“不,你不在。”

不等其他人回憶,有人幽幽地反駁,“四年前二郎的遺體被發現的時候你在山下和我們一起,當時發現他的人是劇組的攝影師,後來我們準備上去的時候你說死人的屍體太可怕了留在了山下沒有跟我們一起。”

這個聲音仿佛比外頭的冰雪還冰涼,飄著幽暗的鬼氣,惹的眾人同時回頭,發現是當初水上二郎的未婚妻立山麗。

“我的確沒上去,是聽其他人說的……”

“那麼,滑雪杖的固定器被挪動過這個細節也是聽其他人說的嗎?”警部饒有興致地問,“箕輪桑連水上的遺體都不想看,但對這個案件倒是挺關心啊。”

“……”

“哦,對了,我是不是應該先問問,這個細節其他人知道嗎?”

“……”

室內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迷茫。

已經有所猜測的導演瞅了瞅自家神色再次僵住的男主角,低聲說,“那個,關於滑雪杖的事,我們也不知情。”

警部於是點點頭,繼續凝視麵色已經開始變白的人,“那箕輪桑能夠解釋一下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你剛才說這一次的情形和四年前一模一樣……”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認為包的大小不同呢?既然辦案的警察都說一樣了,正常人隻會覺得是自己記錯了吧?”

警部漫不經心地將指間的筆轉了個圈,“提醒一下,我剛剛問你的時候,箕輪桑已經說過當時在水上身邊發現的那個包不是你的,水上買的時候你也沒注意,所以‘因為知道水上有個這樣子的包所以才清楚這個細節’這條借口已經不能用了哦。”

箕輪:“!”

眾人也下意識順著這句話回憶起了剛才那段對話,看看箕輪,又看看他。這個時候這位警部的表情居然還是溫和而友善的,然而屋內的其他人卻半點不能感覺到他的友善,即便此時被注視的不是自己,依舊從這種從容不迫的逼問中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另外,我記得箕輪桑剛剛說過這個包你用了五年對吧?假設,嗯,我隻是做一個假定的推測,假設箕輪桑就是四年前殺死水上的那位凶手。那麼你藏身在內被水上背上纜車的包就是這個吧?你開槍的時候這個包就放在旁邊?”

他的聲音慢條斯理,但空氣中卻似乎有一根弦隨著他的一字一句漸漸繃緊。

“箕輪桑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一個痕跡學的小知識,血液的濺射範圍其實比你肉眼觀測的要大得多,這個包如果當時在現場,會被濺射到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而像這種結構複雜的包裹,就算事後進行了清洗,也很難保證不會有DNA殘留,畢竟像夾縫或者縫到內側的部分,除非將它全部拆開否則很難清洗到,你說對吧?”

在箕輪獎兵終於徹底變白的神情中,他捏著那支轉了半天的筆懶洋洋笑了笑,“你說我現在把這個包拿去交給痕跡科讓他們從內到外仔細檢查一遍,他們會不會給我一個驚喜?”

屋外徘徊的風雪拍在窗樞上,室內的空氣寂靜一片,屋子裡的電燈泡不知道是不是接觸不良,跟著閃了一下。

陷入呆滯的眾人看著已經說不出話的箕輪,正不知如何反應,忽然聽到了一個低啞的女聲輕飄飄響起。

“真可惜。”

這句話將服部的思緒喚回了神,他下意識覓著聲音的方向抬頭,看到了正站在窗邊的劇組化妝師小姐。

她雙手抱著臂,垂在臉側的墨色短發將臉色襯得白得像雪,眼瞳似乎比背後的天色還要幽暗。

“你怎麼就自己說出來了呢,我的計劃都白費了。”

她的視線像把淬了冰雪的刀,筆直指向箕輪,還在混亂失措中的男人也不由得抬起頭,茫然看向過去。

眾人看著她沒有血色的唇輕飄飄開闔,“我今天本來是來殺你的啊,箕輪君。”

眾人:“!”

箕輪獎兵:“!!!”

她一句話把屋子裡所有人都嚇清醒了,而開口的人半點沒顧忌還有警察在現場,“你的殺人手法我全都知道了,本來打算今天原樣複製一遍用在你身上的,你怎麼蠢到自己說出來了呢?要不然我們重來一遍吧,你跟警察說是你說錯話了?”

.

就在山上的臨時會議室裡的刑偵片場上演驚天大反轉的時候,山底下的人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源輝月剛接起一個東京打來的電話。

寒風卷著雪沫刮過窗玻璃,遠處山林的影子也被吹得搖搖晃晃。

古代傳說中經常將山神和幽冥的權柄聯係在一起,比如泰山府君其實就是泰山的山神,所以古人認為山的背麵就是連接人間與黃泉的通道,所有逝者的靈魂都要走過這條通道,最後被神山收容。

望著遠處富士山的影子,源輝月的思緒剛順著神話傳說跑遠了一點,立即就被對麵的人察覺,某個小鬼當即鬨了起來。

她回過神,隻好頭疼地安撫。

“真的是出了一點意外,我沒有要跑。就請了兩天假,明天就回去了。這都是誰教你的?彆‘嚶’了……”

“是是,我是答應過我沒忘記。所以說了這次是特殊情況,有個朋友約我來滑雪……為什麼要帶你,你又不會滑雪。”

“什麼叫你現在就去找個滑雪班練一練,明天就會了?滑雪是這麼好學的東……”

源輝月說到這裡忽然沉默。

等等,隨便報個班學一學現教現會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對其他人來說是玩笑,放這小鬼身上還真不一定。

“我在這邊遇到了一個案子所以耽誤了一天。”

深吸一口氣,源輝月最終拿出了這輩子的耐性,跟那頭的人講道理,“馬上就結束了……不,你不用過來,案子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就快要解決……”

這時候她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來件提醒,她微微一頓,算了算時間,“嗯,已經解決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某個難纏的小鬼又跟她拉扯了一圈“很快是什麼時候”“很快就是很快”“很快到底是多久”,源輝月最後保證自己今天一定回東京,明天就去學校,連假都不給她放的小朋友終於不太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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