宍戶理一接到了編輯部的電話,急匆匆趕到報社。
晚上十一點多,辦公室裡的人已經基本全部走光。室內的燈光已經熄了,隻有編輯的辦公桌旁還亮著一盞台燈,編輯末次正收拾著桌麵準備離開,抬頭看到他過來滿臉詫異,“你怎麼現在來了。”
“主編說把我的報道從明天的版麵上撤下來了,”穴戶一把拽住他,臉色難看地問,“是真的嗎?”
“啊,真的。”
“為什麼?”
末次編輯歎了口氣,“他應該跟你解釋過了吧,因為新聞關注度不高,讀者不願意看。”
“這起案件在警方內部受重視度非常高!”穴戶激動揚著手裡的稿件,“我有內部消息,搜查一課的那個特殊犯罪搜查室也插手了這個案子,這是一起連環謀殺案件,這不就是大眾最想看的嗎?怎麼可能關注度不高?”
“可是到目前為止,警視廳沒有公開表示將這起案件當做連環謀殺案辦理吧?武藏野署那邊的說法一直都是這是一起獨立的謀殺案。”
末次無奈拍了拍他的肩,“現在大眾最關心的是怪盜基德和那位推理家的消息,連明星的緋聞都要靠邊站,所以主編已經把明天的頭條換成那個了。”
黑暗的光線下,他沒注意到自己麵前站著的人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陰沉
,還在絮絮叨叨。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總這麼關心這些年輕女性被殺的案子,但是現在那起案件警方剛進入調查階段,沒有什麼爆炸性的消息傳出來,主編是不會讓你繼續占用版麵的。行了,都這個點了,大家都下班了,回家吧。”
到最後,宍戶理一來編輯部的這一趟無功而返。寫字樓裡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他吊兒郎當地叼著一根煙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的汽車將煙塵卷了他一臉。他麵無表情地盯著一輛國外的名車從道路旁經過,低低淬了一口,沒什麼公德心地把手裡的煙頭扔在地上踩了一腳。然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邊嘮嘮叨叨地和那頭的人抱怨一邊歪歪斜斜地走向了地鐵。
“喂,是我,稿子又被斃了……”
淩晨的東京正是熱鬨的時候,冬日的寒風也消解不了夜貓子們通宵的熱情。一個影子遠遠看著他走進地鐵入口,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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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舊是個晴天。
毛利警官先是跑了一趟UDI,剛回警署,凳子還沒坐熱,就收到了昨天的那位若鹿警官的消息,又忙不迭地叫上搭檔,匆匆趕往了武藏野的一家綜合醫院。
他趕到時正好在病房大樓門口遇到了這兩位特搜室的警官,彼時那位不苟言笑的羽二重警官正在和護士長說話,旁邊的若鹿看到他來了,抬手找了找,“喲,這裡。”
毛利警官連忙帶著搭檔走了過去,迷茫問,“若鹿警官,你們這是?”
青年刑警輕快回答,“來確認某位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明。”
毛利一愣,“有調查方向了?”
“沒錯。”他往他身旁湊了湊,壓低了聲音,“我們懷疑那位犯人是一名房屋中介。”
“那個,是找到什麼新證據了嗎?”
“沒有啊,是室長他們根據現有的資料推理討論後得出來的。”若鹿回憶了一下,“年紀應該是三十到四十歲,單身獨居,父母大概率已經去世且母親去世時間較早。外在性格唯唯諾諾,獨來獨往,不喜歡跟人發生矛盾,在周圍人眼中十分不起眼甚至懦弱。”
毛利:“??”
他看著這位年輕警察說完一長串對犯人的精確描述後捏了捏下巴,“我們調查過橘小姐周圍的人際關係後發現,她失蹤前的確找過房屋中介,隻可惜橘小姐的被推斷的死亡時間裡那位中介高瀨先生還在醫院,她是當天淩晨左右死亡,但他那天下午才出院,所以理論上能夠排除作案嫌疑。隻不過那位高瀨桑無論是從職業還是家庭背景甚至性格實在都太符合犯人的側寫了,所以我和羽二重才來確認一下,這個不在場證明有沒有可能作假。”
若鹿警官說著說著又陷入了思考,大概在猜測這種情況下造假的方法。
“……”毛利警官緩緩吐出一口氣,默默慶幸這位年輕警官沒有詢問他人意見的習慣,否則他可能就要暴露自己腦子不夠用的事實。
從哪兒來的?
這麼清晰的凶手描述從哪兒來的?!
這是隻翻翻資料就能看出來的東西嗎?
毛利警官覺得自己作為傳統刑警的三觀受到了挑釁!
他憋了一口氣,最後回憶了一遍自己看過的美劇,默默接受了犯罪心理側寫這個玄幻的玩意兒。
“這些都是百貴室長推理出來的?”他語含敬畏地問。
若鹿回過神,有點愣地撓了撓臉頰,“應該也不全是?”
“啊?”
“雖然室長的確很厲害沒錯,但是以往好像也沒有厲害到這個地步,這麼快就把凶手精準側寫了出來?”
若鹿納悶。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他們室長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忽然給自己開了個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