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抬起頭來。
“將那些找到的可能屬於受害者的物品也通過新聞發布出去,征詢受害者的家人來認領。”
“可是公安那邊……”
“有什麼問題我一力承擔。”村治管理官的語氣斬釘截鐵。
百貴船太郎微微一怔,然後沉默地點了點頭,應了聲“是”。他將案情進展彙報完就合上了手裡的文件夾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背後的管理官忽然開口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百貴。”
百貴船太郎腳步一頓。
“要記住,我們才是刑警。”
他下意識回頭,就見到管理官深深地注視著他,“這個案子,你們一定要搶在公安前麵查清楚真相。”
.
高瀨文人家,屋主的屍體已經被法醫拍照取證後完整地移了出來搬走了。
冰櫃裡麵的溫度沒有其他人以為的那麼低,高瀨文人躺在裡頭並沒有被凍成無處下手的冰塊,給法醫省去了解凍流程,UDI裡已經直接開始解剖了。
三澄美琴拿著解剖刀正在給高瀨開腸破肚的時候,源輝月帶著兩個名偵探剛剛到達案發現場。
這起案件雖然發生在武藏野市,但因為引起了警視廳的高度重視,現場的勘測人員基本都是麵熟的老朋友。大家看著這三位在門口換了鞋套,然後長驅直入走進第一現場高瀨家的臥室,皆眼皮也不抬地繼續忙著自己手裡的活,熟練地當做了沒看到。
室內的勘測已經做完了,地上、床上還有側對著床的書架上零零散散地擺著物證標示牌,放屍體的那個冰櫃大概是因為體積過大不好挪動,還放在原處。源輝月一眼掃過,沒先看這
個大號的冰凍棺材,反而先注意到了臥室內的床單,極為乾淨的純白色,平鋪在床上幾乎沒有一絲褶皺。
“看起來他昨天回家之後沒有休息就直接躺進這個冰櫃裡了。”鬆田陣平從臥室外的陽台走進來。
“鬆田哥哥,”跟她一起過來的柯南乖乖抬頭問好,“你剛剛在檢查陽台?”
鬆田陣平低頭叼了根煙,淡淡點頭,“我來的時候他家裡的大門是從裡麵鎖上的,鑰匙就放在玄關的櫃子上,以他跟其他人的關係應該也沒有存放備用鑰匙的人,所以我原本想去陽台上找找有沒有從外麵翻進來的痕跡,結果什麼都沒找到。”
大概是想起了在案發現場,他叼了煙卻沒有繼續點,隻用淡定的語氣解釋完自己溜門撬鎖的經過之後,踱到了源輝月身邊。
高瀨文人的臥室是和外頭的客廳如出一致的整潔,乾淨得像那張沒有褶皺的床一樣。臥室的麵積隻有客廳的一半,於是顯得那座擺放在床邊上的偌大冰櫃格外擠占空間。冰櫃的年頭看起來有些老了,即便裡頭的高瀨文人已經被搬走,人站在旁邊依舊能聞到一股從裡頭散發的腐臭氣息,像是冰櫃本身早已被什麼東西醃入了味。
跟鬆田陣平打過招呼之後,服部一手捂著鼻子,好奇地圍著那個冰櫃轉了一圈,甕聲甕氣地問,“他之前用這個冰櫃裝過什麼東西?”
“誰知道呢,等外頭的現場勘測完就能把這個冰櫃拖出去詳細檢查了。”
由於臥室裡的情況過於清晰明了,沒什麼多餘可供研究的線索,名偵探們很快轉移了陣地,開始騷擾外頭的現勘。
源輝月也沒在臥室多呆,腳步一轉去了次臥。
次臥裡的裝修比主臥簡單很多,規規矩矩地擺著一張床,一張書桌,靠門口的牆麵還貼著一扇衣櫃,臥室的窗簾也依舊遮得嚴嚴實實。擔心破壞現場,現勘人員沒敢動它,整座房子的窗簾也幾乎都是這個德性,就好像屋子的主人見不得光一樣。
鬆田陣平慢悠悠跟在源輝月身後,“新的解剖報告我已經看過了,有沒有人說你非常神?”
“什麼?”
“福爾馬林,”他說,“這個證據解釋了為什麼橘小姐的遺體能夠完好保存一個多月,但在它出現之前,高瀨文人的不在場證明可以說堅如磐石,你是怎麼認定他就是凶手的?”
正對床的方向貼著一張彩色的字母表,上頭每個字母上都被人用紅筆畫了一個個圓圈,吸引了源輝月的注意,她抬步走過去停在它麵前,隨口回答,“直覺?”
“你看我信嗎?”
鬆田陣平不鹹不淡地扯了扯嘴角,倒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順著她看的那張字母表說明,“這上麵的筆跡已經已經請文檢專家檢查過了,畫圈的筆也在書房的筆筒裡找到,大概率是高瀨文人本人畫的。”
但除了那些鮮紅的圓圈之外,字母表上什麼都沒寫,看不出有什麼特彆含義。字母表本身也明顯有些年頭了,雖然看得出來被人細心保存,但紙頁的邊緣已經開始泛黃,延邊的透明膠帶一層層貼了好幾道,似乎就是它因為年代久遠反複脫落所致的。
源輝月凝視著那些圈望了一會兒,忽然問,“能夠檢測出這些圈被畫上去的時間嗎?”
鬆田陣平略微詫異,但還是點點頭拿出手機,“我讓他們試試,有什麼想法?”
“想法談不上,但是,在雜物間那個箱子裡找到的被害人的物品,數量有多少件,你們數過嗎?”
鬆田翻電話簿的手指驀地一頓,下意識抬頭朝她看去。憑著對源輝月的了解,他幾乎條件反射地聽出了這句話的言下之意,然後驀地扭頭看向那張字母表。
“不會吧……”
“如果他是從八年前甚至更早就開始殺人了,每年三到四個,”源輝月輕
飄飄地說,“數量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