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UDI的公共辦公室裡飄起了夜宵的香味。因為香氣太過撩人,連在裡頭開會的三澄醫生幾人都被吸引了出來。
“高瀨文人的身體很健康?”
叼著一串炸串,服部吃東西的同時還不忘關心剛出來的病理檢測報告。
“沒錯,各項數據都在正常指標,甚至比大部分社畜都健康……”東海林醫生就著壽司喝著一杯啤酒,邊喝邊憤憤不平,“憑什麼啊,一個連環殺人犯居然有這麼好的身體,像我們這些辛勤工作的人卻經常在血壓超標的邊緣徘徊。”
“因為那家夥完全沒有心理和工作壓力吧。”
“殺了那麼多人還沒有心理壓力,嘶……”東海林醫生起了雞皮疙瘩似的摸了摸手臂,“可怕。”
“也就是說高瀨桑並沒有絕症之類的疾病威脅?”柯南抬頭問。
“沒有,他的身體健康得至少能活到七八十歲。”
“那就奇怪了……連環殺人犯自我結束生命一般都是到了走投無路的情況,比如被警察逼到絕境,不願意落到警方手裡,或者是身患絕症。高瀨當時還沒有被警察注意,我原本以為他選擇自殺是本身就命不久矣,但既然沒有這方麵的威脅,他有什麼一定要自殺的理由?”
“……”
大廳裡的議論聲零零散散傳出來,源輝月沒有加入討論,拎著一罐啤酒靠在UDI的露台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視線漫無目的地落在外頭斑斕的夜景。
有人慢悠悠從後麵走了過來,“輝月桑最近很忙嗎?”
源輝月沒回頭,“你又知道了。”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對方停在她身邊,“因為這個案件你基本都是交給柯南君他們調查,自己一直沒怎麼插手啊。”
“的確是有點忙,不過也快忙完了。”她終於微微側過身,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金發青年修長的手指鬆散捏著一罐啤酒,被室內燈光照亮的一張臉雋秀從容,從神色上完全看不出他最近有沒有休息。
“你最近好像也很忙,”她挑眉,“要查的東西查清楚了?”
“差不多有點頭緒了,等確認了我就告訴你。”
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源輝月端起手裡的啤酒喝了一口,“你在那個組織裡也這樣?”
“什麼?”
“神神秘秘的,看起來像是問什麼說什麼,其實回答的全是廢話。”
安室透被逗笑了,濃密的眼睫往下一斂,輕聲細語說,“當然不是這樣。”
“?”
“如果是組織的人問我剛剛那個問題,我會直接讓他們滾。”
“……”
源輝月:“……聽起來我好像還有特殊待遇。”
“咦,輝月桑你現在才發現你在我這裡是特殊的?”
這個人三句話就能拐到撩撥她上麵,她甘拜下風,乾脆地扭過了頭繼續喝酒。
“高瀨的確沒有自殺的理由。”
她一句話從風花雪月跳躍到血腥的謀殺案,她麵前的青年卻十分習慣,笑意都沒有絲毫變化地跟著絲滑轉場,“連環殺人犯都是群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偏執狂,樂於用周圍的一切包括其他人的生命來取悅自己,所以不到走投無路的確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輝月桑你們之前懷疑他自殺,是認為可能有病理方麵的因素?”
他明明全程沒有參與調查,卻好像對案件的細節了如指掌,源輝月也懶得去研究他的控製狂指數是不是又增長了,“現在這個因素已經被排除了。”
安室透點頭,“如果不是這個,除非有外力介入,高瀨文人的確不太可能主動選擇自殺。”
“……”源輝月短暫一默,又把腦袋轉了回去看向他,“你說
出來了。”
“什麼?”
“外力介入。”
某位私家偵探習慣性說話留三分,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卻要故意把它放進問題裡,裝得好像是隨口一句閒話,再讓其他人忽然靈光一現從中得到啟發,自己從容隱身在一旁看戲,哄傻子似的,特彆煩人。
源輝月:“你再這樣跟我說話我可能就動手揍你了。”
眨了眨眼睛,金發青年乖乖舉手投降,“抱歉,我習慣了,我改改,下次一定注意?”
他一雙灰藍色的眼瞳映了一點窗外的燈火,顯得特彆真誠。源大小姐挑剔地打量了兩眼,勉強接受了這個道歉,“你是想說他可能是被人催眠洗腦了?”
“JohnWalker的拿手好戲,不是嗎?”
“但是高瀨文人家裡並沒有搜到那枚指環,穴戶理一那裡也沒有。”
這個大概有點出乎人預料,青年的神情終於多了一絲意外,甚至沉吟了片刻,“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JohnWalker的學生搞出來的,他一定不會故意把戒指藏起來。”
“他甚至可能會故意帶在手上讓我發現。”
源輝月放下手裡的空易拉罐,神色淡淡。然後她回頭看了一眼室內,忽然問,“你覺得驅使一個人做某件事的源動力是什麼?”
“你是指正常人還是精神變態?”
“……不如你從多個角度全麵分析一下,介於你好像對這二者都挺有體會?”
金發青年一笑,看著她開口,語氣很隨意,“想要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