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忙到現在的吉永麵上不動聲色,一邊招呼著請他坐下,一邊讓同僚送兩杯咖啡過來。
菊池稔雙手覆在麵上搓了搓臉頰,似乎努力讓自己清醒了幾分,“情況我都知道了,來的路上我已經看到桂子了,你們讓我過來是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時間緊急,吉永沒有多問廢話,“菊池先生以前加入過一個戶外登山社團對嗎?”
“對,十多前的時候。”
“你對那個社團有什麼印象?”
似乎有些意外他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菊池稔擰起眉,但還是配合著認真回憶,“那個社團是個由網絡上認識的人聚集在一起組成的興趣組織,大家都是登山愛好者,我也差不多,大學的時候就很喜歡戶外運動,剛工作那會兒比較閒,有人邀請就加入了,參與過不少社團組織的活動。隻不過後來我工作越來越忙,特彆是和千惠離婚之後,當時桂子還小,我一邊工作一邊要照顧她,有一陣子過得手忙腳亂,就退出了。再後來桂子長大了一些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我又開始被公司派往國外出差,待在國內的時間越來越少,就沒有再參加過類似的活動了。”
“你們那個社團裡所有人使用的登山設備似乎是同一個品牌,是有人特意提出來的嗎?”
“那是團長幫大家統一采購的,他家裡就是開戶外用品店的,可以幫我們拿到內部價,我們就乾脆全都拜托他了。”
吉永微微側頭看去,跟他一起的同僚已經開始給同事發消息了,讓他們重點調查那個社團的團長。
菊池稔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這個登山團有什麼問題?”
吉永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拿出了那張在他家中找到的照片放在桌上,“這幾名就是你說的登山團的成員?”
“對。”
“你後來跟他們還有聯係嗎?”
“我退出社團之後,就沒有再聯係過了。”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菊池稔又追問了一遍,“這些人怎麼了。”
吉永沉默片刻,指了指照片最右側站在角落裡的兩個人,“這兩人你還記得嗎?”
菊池稔擰起了眉。
他對著照片思考了好一會兒,終於有點遲疑地點了點頭,“記得,他們是這個登山團裡唯二不是因為興趣才加入的。站在最外麵的那個叫做本上,他似乎有些身體上的毛病,靠裡麵那個是他的醫生兼好友西門,他是在醫生的建議下加入社團的,說是多出來外麵活動對他的病情有好處。”
照片上的男人有著一副堪稱英俊的眉目,但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眉宇間籠罩著一層若有似無的陰鬱。他似乎並不太喜歡引人注目,在照片上站了個最邊角的位置,特意跟其他人拉開距離似的,跟他最近的隻有那位醫生。
“所以你們不知道他是什麼病?”
菊池搖頭,“他平時表現得挺正常,除了不愛說話,身體方麵好像也很健康,登山的時候體力比醫生還要好得多。因為不影響其他人,而且是個人**,所我們都沒過分追問。”
這位父親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桂子出事跟他們有關?但是本上不是五年前去世了?”
“不是本上桑,是他的那位醫生。”吉永終於緩緩開口,“本上家族有精神病史,那位西門是他的心理醫生。三個月前,東京都及周邊發生了一起連環殺人縱火案件,雖然凶手已經被逮捕,但誘導凶手犯下這起案件的真正幕後黑手逃跑了,我們懷疑就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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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一所拘留所。
一大早,某位關押在這裡的犯人就收到了有人來探視的通知。他打開門,看到玻璃牆後的兩個陌生男人,沒露出什麼意外表情,漠然地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警察?”
“本上和樹先生。”公安警察打量著穿著囚服的青年,開門見山,“三個月前的連環殺人案中,你的供詞裡提到過一位給你的妹妹本上菜菜子做過心理疏導的心理醫生……”
玻璃牆後宛如一潭死水的青年眼睫倏地一動,緩緩地抬了起來。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嗎?”
死死盯著他看了幾秒,本上和樹嗓音沙啞地問,“你們找到他了?”
公安:“先回答我的問題。”
“嗬……”本上一字一頓,視線幾乎要把玻璃牆刺穿,“化成灰我都記得!”
公安拿出照片確認,“是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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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上和樹指認照片上的人就是半年前對本上菜菜子進行過犯罪誘導的心理醫生。”
警視廳裡,一宿沒休息的吉永端著咖啡聽著大山玲在線路那頭彙報,“根據那張照片,我找到了那位化名西門石川的人真實身份,他的真名是白駒二四男,本身的確也是一名心理醫生,曾經在綠台警察醫院供職。”
大山玲微微一頓,聲音仿佛低了幾度,預示著什麼似的,“他當時是風戶京介醫生的同僚,據說風戶剛轉入心理科時,負責帶他的人就是他。而且你還記不記得,今年四月初,源小姐剛出院沒多久的時候遇到過一件事……”
吉永腦筋急轉,意識到她的暗示的瞬間,呼吸驀地一滯,“找到他人了嗎?”
“三個月前因為身體原因,白駒從綠台警察醫院離職了,現在田丸和稻見已經出發去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