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鬼由於呼喚不到麟瀧,脾氣逐漸失控,開始四處亂揮他那可以伸長的手臂,往四竄的人群中抓去,並成功抓住了幾個人,高高地舉了起來。
少年已經顧不上黑澤蓮的阻攔了,輕輕一躍就往擂台上衝了過去,起跳後用腳踢在了手鬼的一條手臂上,成功地救下了一個男人。
“危險!”
黑澤蓮看到手鬼從下往上想要偷襲正在救人的少年,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護住了少年。
而手鬼的手,剛好掐在了他自己的右腿上。
糟了。
這是他腦中剩下的唯一感受。
正在這時,突然飛來了幾張撲克牌,精準地切在了那條手臂上。
手鬼的手臂被切斷後,滾落到了旁邊。
黑澤蓮恢複自由,迅速將少年帶到了旁邊。
“真是有趣的——”
來人是個畫著小醜妝的年輕男人,細腰長腿,聲線性感,他挑眉朝手鬼看了一眼,“不明生物啊。”
“謝了。”黑澤蓮放開少年,看向了對麵的男人,“西索。”
手鬼的斷肢處迅速生長了出來,不死心地朝黑澤蓮襲去,西索抬手又是一陣撲克牌狂飆。
“噓。”他握住一張撲克牌,輕掩在唇邊,“你的對手是我。”
西索雖然熱愛戰鬥,但和這麼醜陋的怪物戰鬥,還是他生平第一次。
一看到西索出現,逃竄的人有相當一部分也不急著逃命了,逐漸停了下來,被這場即將到來的戰鬥吸引了。
黑澤蓮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心想西索這個戰鬥狂魔出來了,今天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麵色擔憂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西索會解決這隻手鬼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錆兔。”
少年的名字很簡潔,沒有姓氏,模樣倒也長得像隻……兔子。
黑澤蓮經常因為銀色的頭發和紅色的眼睛,被一些小孩稱為“兔子哥哥”,今天竟然有了一種兔子哥哥找到兔子弟弟的奇妙心情。
“我叫黑澤蓮,你可以叫我黑澤。”黑澤蓮見手鬼和西索纏鬥著,放下心來,同錆兔說起話來。
錆兔的目光卻一直牢牢地鎖在西索和手鬼身上。
手鬼的肢體被西索切斷後又不斷的再生,且再生速度也越來越快。而西索也是越戰越勇,越來越興奮,撲克牌伴隨著殺氣到處亂飛。
“日輪刀。”錆兔低聲說道,“殺鬼必須要用日輪刀,可是我的刀已經碎了。”
“日輪刀麼?”黑澤蓮想象了一下西索耍刀的場景,頓時覺得有點辣眼睛。
還是彆了吧。
西索本人估計也不願意用,他大概更想要一副日輪撲克牌。
“真是又醜陋又……美味的果實。”西索舔了舔嘴唇,望著正在吃吃笑著的手鬼。
黑澤蓮對西索還是很服氣的,連對著手鬼這種極為醜陋的生物,都能說出“美味”二字。
但這場戰鬥,就像是沒有意義一樣,不管西索有多強,始終未能真正破壞手鬼的身體。
隻是在重複砍斷和再生的過程。
黑澤蓮猜想日輪刀是錆兔和手鬼那個世界的法則,所以想要殺死手鬼,必須遵循那個世界的法則。
可是難道現在帶錆兔回去,找新的日輪刀再殺回來嗎?
“除了日輪刀,還有什麼東西能殺死手鬼?”黑澤蓮問錆兔。
“陽光。”
“嗯?”
“鬼一旦照到陽光,就會灰飛煙滅。”
黑澤蓮緩緩眨了眨眼睛,將視線投向了身後不遠處的牆壁。
“……是這樣啊。”
他慢慢地朝牆壁走過去。
“真是難纏,怎麼都殺不死呢。”
西索與手鬼的纏鬥簡直是無休無止,雖然他用伸縮自如的愛將手鬼的多隻手臂黏在了一起,也早就用撲克牌刺.進了手鬼的腦袋裡,但是對方依然頑強地再生著。這旺盛的生命力,是人類無法企及的。
啪。
有人打了個響指。
這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強勁的氛圍中,造成了瞬間短暫的停滯。
時間仿佛靜止了。
朝著聲源處看去,那麵牆正在漸漸消失。
整個天空競技場的那整麵牆都在消失。
恰逢雨後初晴,競技場上空的烏雲散去了一部分,從雲層的縫隙中落下團團濃密的光芒。
那空落落的金光,將站著的黑澤蓮籠罩在一方陰影之中。他偏過頭,逆著光,整齊的銀發劃過光線的軌跡。
越來越多的光湧進來,擋也擋不住。
手鬼在刺眼的陽光中,在被伸縮自如的愛捆綁著,在淒厲的哀嚎中,逐漸燃燒消失在了陽光下。
錆兔抬頭朝黑澤蓮那裡看了一眼,陽光如火焰般燃燒,金色的光輝披在他白色的肩上。他的站姿極為挺拔,渾身散發著一種登峰造極的華麗。
“……總算是解決了。”
黑澤蓮轉過身去,悠閒地欣賞著外麵的景色,陽光溫熱,萬木蔥蘢,巴托奇亞這裡也在經曆著一個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