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 各表一枝
蔣管家正急匆匆的往前麵走著,他一邊趕路,還一邊用長袖擦汗。同行的護院見狀, 連忙給他扇了扇風。
正好這時他看見路旁邊開了一家小茶攤。蔣管事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想著既然已經耽誤了這半晌, 便也不差這一時半會。於是帶人去了小茶攤歇腳。
這時的天色也不早了, 茶攤裡也沒多少人。除了一些乾苦力的, 就隻剩一兩個學子了。
蔣管事坐下之後, 猛的灌了好幾杯茶水。他主家蔣夢典蔣老爺最近諸事不順,整個人就像一個快要暴躁的火藥桶。這主家心情不好, 當下人的日子自然也不好過。
府裡最近因為惹惱主家老爺, 而被杖斃發賣的簡直是數不勝數。
還好蔣管事有個靠譜的老爹,是私下給蔣夢典辦事的心腹。托他爹的福, 他最近才得以保全。
不過他雖然幸免於難,日子卻也不好過。
蔣老爺總覺得他最近撞了邪,黴運纏身。其實這事不僅他鬱悶,做下人的也納悶們呢。因為最近事事不順的還有他們。
就拿今天來說吧,趕路趕到一半。他馬車竟然壞了。
這荒郊野嶺的, 他們既租不到馬,也找不到可以修馬車的工具。
蔣管事咬咬牙,想著自家老爺最近的黑臉和最近被拖出去的一條條血淋淋的身影。根本不敢耽擱, 麻溜的就和護衛騎馬回來了。
哪知走了半個時辰, 這馬又出問題了。
蔣管事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這府中的鬼絕對是個厲鬼呀,要不然怎麼這麼遠都能影響到。
想到這裡, 蔣管事打了個寒戰。雖然他十分不情願回府,可奈何自家小命還在人手上捏著呢。
蔣管事休息好了,就準備走了。突然間, 他被旁邊兩個學子的談話聲吸引住了。
“這蔣尹瑞和趙青昭的事還真的不好說。”
“黃兄,你有什麼內幕消息,快給我說說唄,兄弟我保證絕不透露出去半個字。”
黃明故作沉思的搓了搓手指,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另一位學子,一臉心痛,不過還是將荷包給了出去。
黃明顛了顛,感覺重量之後,滿意的笑了笑。
要不是趙青昭仗著院長家的關係給他施壓,他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
黃明餘光撇了撇蔣管事,他以前跟在蔣尹瑞身後混的時候,曾有幸見過這個管事。可惜他當時混的也不好,屬於那種小弟的小弟。黃明眼中的惡毒一閃而過。看來老天都在幫他。
蔣管事沉默的走在路上,他腦子裡都是黃明的那句“頭天晚上趙青昭家裡失了火,第二天蔣尹瑞就死了。”
蔣管事意味不明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不管這件事情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
反正如今老爺正差一個出氣筒,趙青昭他自己撞上來了,可怪不得彆人。
第二天吃過飯,趙青昭就去上學了。
因這黃級甲班學子趕考的一事,學院裡的氣氛還有些緊張。畢竟這件事可是關係到學子一生的造化。
今天的第一堂課時魏夫子的課。
“莊暴見孟子曰:“暴見於王,王語暴以好樂。暴未有以對也”。曰:好樂如何?”
“………………”
“孔子認為仁義的準則應該是為政者處理國家政事的根本立腳點,仁義的思想應該貫徹國家政治生活的各個方麵。”
“…………………”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下課”
魏夫子走了以後,趙青昭還在整理筆記。他如今雖然把筆速練了出來。可奈何這個墨跡乾的太慢。
趙青昭看著眼中的毛筆,陷入了深思。他不是沒有辦法做一隻水性筆。
可他會做不要緊,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可不可以做。
現在這個朝代思想還算開放,可那些開放,也隻是接受他們能接受,並且不損害他們利益的。
想到這裡趙青昭歎了一口氣,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能工巧匠能做出更方便的筆。可是這麼久,又有誰聽說過。
終究是時不予他們罷了。
“喂,發什麼呆呢?” 嚴臻朝趙青昭揮了揮手,這倒是個稀奇事了。
趙青昭抓住嚴臻手腕“有事?”
“大家都在私底下打賭,猜測誰會是這次春闈的第一名,你有沒有興趣。”嚴臻興致勃勃的說著,一副磨拳擦癢的樣子。
趙青昭搖了搖頭“你自己去下注吧,我沒有興趣。”
嚴臻聽見趙青昭這麼說,也沒有覺得沮喪,高高興興的出去了。
趙青昭翻過一頁書,如果這次趕考的人裡沒有衛易席和傅時宣話,他還真不介意出去放鬆放鬆。
可偏偏就這麼巧,他家的大姐夫和二姐夫湊一塊了。
想到這裡趙青昭的心情有點微妙。
若光論雙商的話,十個傅時宣加在一起都不夠衛易席一個人玩。
可是若光論學問的話,他大姐夫卻不是傅時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