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披散著頭發, 叫的撕心裂肺。
“救命啊！救命啊！章家小少爺設私刑屈打成………”
侍衛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攤主的嘴巴，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周圍略略散開的看客，見狀也慢慢的開始往回聚。
之前那種陣仗他們還以為差不多結束了呢？沒想到峰回路轉, 還有後續！
章永瑞看著周圍漸漸湧動的人群, 暗暗的皺了皺眉頭。
手一抬, 示意侍衛把人帶走。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遲則生變。
侍衛明了, 眼疾手快朝攤主頸脖來了那麼一下，之後迅速的帶著人往外走了。
趙青昭和華若相視一眼, 順著人群脫身而去。
珍寶閣, 二樓
“倒是有點意思？”
穆斯朝和著折扇，輕輕敲打著手心, 將場下的種種皆收於眼底。
隨行侍衛虎軀一震，汗毛發直，鬼知道自家公子這次感興趣之後，會折騰什麼。
他將心中的種種腹誹壓在心頭，努力緩和自己的麵部肌肉, 勸道：“公子，老爺還在家裡等著你呢。”
穆斯朝搖了搖頭：“不急。”
今日休沐好不容易可以鬆緩鬆緩，急著回去乾什麼？
侍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微微一笑, 退到了穆斯朝身後。
“咦！你怎麼不走。”
穆斯朝回頭，困惑的看向身後的侍衛。
侍衛亦驅亦步的跟在穆斯朝身後，雖然不知道要乾什麼, 但是聽話就對了。
穆斯朝轉身瞅了眼身邊圍著的幾個護衛，立馬轉過了頭。
“你們笑的真醜。”
侍衛繼續微笑，真是一點都不覺的奇怪呢。
“公子接下來想去哪裡呢？”
穆斯朝揉了揉眼睛：“算了, 回府吧。”好戲已經散場，若是之後能遇見其他有趣的事情就罷了，若是不能……哎！那還是回府逗鳥吧！
離開古玩街，華若和趙青昭就打算回了書院。
他們兩人坐著馬車，談論著剛才的所見所聞。
“章家恐怕得有點小麻煩了。”
趙青昭掀著眼皮看了華若一眼：“何以見得？”
“五天之後，就是會試了。”這個時間點，略微妙啊！
趙青昭笑了笑，京城的布防向來都是裡三層外三層，重兵把守。
會試又是三年一場的大事，京城十六衛………
華若見趙青昭不想繼續討論，便話題一轉談起了那位攤主來。
“攤主手上雖有古籍，不過真品卻隻有一本而已，他和章小公子銀貨兩訖，不該鬨的那樣難看。”
華若一臉唏噓，眉目間還有對一絲對古籍蒙塵的惋惜。
趙青昭頓了頓，拱手向華若賠罪。
華若驚了驚，隨後了然笑了笑：“昭弟你不必如此，那古籍是我親手送出去的，是我不想招惹是非，跟你沒有多大的關係。”
趙青昭垂瞼：“我知道南和兄不會在意，隻是這件事多少跟我有些關係。”
華若薄唇微張，想解釋自己真的不在意，安慰安慰趙青昭。就聽到他繼續說道。
“《王頤*思諾》是難得的殘卷，它的珍貴不言而喻。攤主手上的雖算不上真品。但還是也算難得。”
華若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的張大了嘴巴。那本有《王頤*思諾》篇的古籍竟然是假的嗎？
須臾之後，華若回過神來了。他無奈的笑了笑，自己好久沒有這樣失態了。
“請昭弟賜教。”
趙青昭微微頷首：“探花郎的“賜教”二字，在下還真是不敢當。”
華若又笑又氣，正想好好和趙青昭理論一番，便見他話題一轉，言歸正傳了。
“南和兄對王頤先生生平可有了解？”
華若雖然詫異，但還是認真的回答道：“王頤是前朝的大名士，他少年晚成，而立之年名聲大噪。憑著這一手好書法在品雲宴上…………”
趙青昭笑著擺了個暫停的手勢：“南和兄再想想剛剛那本古籍與南和兄之前收藏的古籍有和區彆？”
華若若有所思，他家裡的《王頤*集注》就差《王頤*思諾》篇，是以，在古玩街上他才會那樣激動。
喜悅一衝昏頭，他便喪失了平日的嚴謹。竟然忘了《王頤*思諾》篇是王頤先生早年所做。
早年的字跡又怎麼可能和晚年相差無幾，倒是他魔怔了。
“這…這真是……”華若撫了撫額頭。
“我以為自己已經置身事外，沒想到還是一葉障目了。”
趙青昭勾了勾唇：“南和兄也不必妄自菲薄，那東西雖然不是出自王頤先生之手，卻也出自前朝。”
“何解？”
“《王氏逸文》及其野史都曾提到過，說王家在王頤先生之後，便有後輩日常練字之文章皆出自於先生之手的家規。而後世眾多孫輩之中，有一人及其擅長臨摹。”
趙青昭笑了笑：“這些消息真實性不高，來源也不可考。”
華若恍然大悟：“王肆的臨摹手段確實很不錯，《王頤*思諾》篇若是他的手筆，那也就能說的過去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趙青昭但笑不語，誰能想到呢？《王頤*思諾》篇不是王頤先生的親筆，而是其孫所寫。
“不知來日可否有機會和南和兄互相印證一番。”
雖然古籍不可得，但是那裡麵的內容他卻儘然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