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隆冬十二月, 學校早就已經放假,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不用上學，周玉蘭待在家裡, 肯定是待不住的, 還有半年她就能高中畢業, 找工作還有半年的時間。
今年的寒假放的特彆早，沒辦法, 都餓的打晃，老師沒力氣教課，學生沒力氣聽課，都是頭暈眼花。
父母要上班, 周玉蘭交待妹妹在家裡做家務, 她每天都用深色的粉底抹上以後出去逛。
離開家, 周玉蘭走了很遠以後，在一個固定的死角, 背著一個大背簍, 從幾個巷子裡麵穿插到黑市，不敢走大馬路, 周玉蘭在一個寬敞一些的巷子裡麵, 左看看右看看。沒有一會兒就有一位穿著講究的大娘走了過來，“閨女，有糧食沒有？”
周玉蘭仔細打量了一下她，說是講究不是衣服質量多好, 是因為她衣服乾淨，板正，一看就是愛乾淨的人。還有她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一身打扮利落，眼神清澈，家裡的條件的一看就是不錯的，“大娘，你要什麼糧食？”
“不拘什麼隻要是糧食都行。”這時候還挑啥挑，能買到糧食已經不錯了，周玉蘭在背簍裡麵悄悄抓了一小把糧食，攤開在老太太麵前，“這個成不？”
是糙米，老太太的眼睛緊緊盯著周玉蘭手裡抓的糙米，“要，要，要，全要。”
“全要，可不少呢？”
“全要。”
說了一下價格，周玉蘭不但要了錢還要了糧票，一背簍糙米價格是一塊五一斤，得了幾十塊錢，還有二三十斤糧票。
給大娘送糧食到一個地方，連同袋子一起給了人家，自己背著背簍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也是一處黑市，賣了一個中年男人幾十斤糙米，還有五斤豆油。懷揣著錢和糧票，用布袋子提了兩斤豆油，還有十來斤糙米回家。
回到家裡，周爸爸瞪著眼睛看著大閨女，不用猜就知道這孩子不安穩，絕對在做什麼，拉進房間，“你最近在乾什麼？東西都是哪兒來的。”
“幫人黑市兜售東西，這些是我十天的工資 。爸，你彆管，家裡的糧食不多。萬一明年還是災荒，我們家可咋辦？我得攢糧食，趁現在還隻是災荒的第一年，多攢點糧食。”
“攢糧食是我和你媽的事，你去黑市，被人抓起來，或者認出來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都是遮掩過的，熟悉我的人都認不出來。還有我聽說李家人最近瘋瘋癲癲，要賣房，我想攢點錢和糧食，買下來。”
“家裡有房子，你還買什麼房子。”
周爸爸頭疼，大閨女現在一會兒一個主意，自己真不知道她下句話要說什麼。
“災荒時候房子肯定便宜，買下來不吃虧，以後房子不好買不說，價錢還高。”
“咱家不缺房子……”話還沒有說完，周玉蘭就說了，“缺，咋不缺，你兩個閨女呢，一人一套，以後我留在家裡，給你們養老，妹妹隨便她怎樣都成。”
“你，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注意些，房子的事情，你彆管，我來辦，房子直接寫在你名字下。”
“行，李家的房子朝向不錯，坐北朝南，還有水井，以後妹妹結婚，你們就搬過去和我住。”
周玉蘭還給了周爸爸一些錢，讓他問李家人，這時候估計不會全要糧食，肯定還會要糧食，但是不能鬆口給很多糧食，糙米二三十斤還是沒有問題的。
北方吃到大米是不容易的事情，大部分是麵粉和玉米，還有紅薯。
和周爸爸說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話，半真半假的。周爸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大閨女，有秘密，但是他不會深究。還會幫著遮掩，誰讓那是自己閨女呢？周爸爸眼裡的閃過一道外人晦澀難懂的光。
晚上，周玉蘭又摸黑拍了一張隱身符去到李家，李家人索索抖抖的，圍坐在一起，他們又看到自家的東西憑空飛起，然後從空中飛落，砸在地上。李發財的某個地方，前些天晚上在眾人麵前被憑空出現的一把匕首割下了某個特殊部位，現在還在醫院住。家裡的其餘人，每天被嚇得都不敢住在家裡，太恐怖了。
“爸媽，我們搬家，這裡太邪門了，再住下去，以後說不定就沒有命在。”
李家老兩口，還在猶豫，可是一杯熱水突然潑向他們，脖子和臉上都被狠狠燙出來水泡。當初玉靈的死，就有他們的功勞，到處說玉靈的壞話。不能輕饒，沒有一會兒，李家的院子突然出現很多蟑螂，還有蛇，老鼠，“啊啊啊……”
李家的人不停的尖叫，隔壁的人都被他們一家吵的從家裡跑了過來，站在李家人的院門外，就聽見裡麵尖叫，“啊啊，蛇蛇蛇，老鼠，老鼠……”